商時序淡淡地往後看了一眼,桑杉上前一步,開口便首取重點:“聶小姐陷害樓小姐那件事,事後你自己回想,有沒有覺得哪裡蹊蹺?”
聶連意不太明白:“什麼蹊蹺?”
桑杉一字一字清晰道:“整起事件裡,起到關鍵作用的,是那兩個‘欺負’你的混混的口供,他們指控是樓小姐收買了他們。”
就是那兩個,拿著手機,假裝向樓藏月問路,實際是為了讓監控拍下樓藏月跟他們接觸過的畫面的男人。
聶連意:“……嗯。”
桑杉:“這麼重要的人證,不是應該第一時間落入警察手裡,才能推動事件發展嗎?但我記得,警察第三天才找到他們,你這麼安排的用意是?”
聶連意也不知道他們問這個幹什麼,頓了頓,回答:“不是我專門安排。”
“在我的安排裡,他們當晚就會被警察抓住,然後順理成章供出樓藏月,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警察當晚沒有抓到他們,我還以為他們跑了,過了幾天他們被警察抓住,但他們有照著劇本演下去,我也就沒問什麼。”
商時序沉靜地說:“他們當時不是跑了,而是被聞延舟派路在野抓走了。”
聶連意愣了愣:“聞……”
樓藏月眼睫閃了一下,這件事聞延舟從來沒跟她提起過……她嘴角抿了一下:“哦,原來是聞延舟抓住那兩個人交給警察,還好抓住了,要不然我什麼時候才能洗脫嫌疑。”
“‘還好’?”
商時序反問的是,“如果不是那兩個人招供說就是你指使,你怎麼會被拘留在看守所一天一夜?你確定聞延舟是幫你?”
樓藏月毫不遲疑地回道:“聞延舟只是幫警察抓住那兩個人,他想的是抓住他們就能洗脫我的嫌疑,怎麼知道他們會對警察說什麼?”
商時序看著她:“這種話你說著自己相信嗎?他抓住了人,會不先審問清楚?”
樓藏月的思緒搖曳了一下又被她緊緊按住。
她鎮定地申辯道:“那種混混的人品難道可以相信?他們就是會當面一套背後一套,被聞延舟審問的時候就老實交代是聶連意指使的,到了警察面前又按照被收買的劇本說是我指使,進了警局後的事情又不是聞延舟可以控制的!”
商時序當然看得出來樓藏月是在強行說服自己,她說到最後有些燥起來的情緒就是她明明有懷疑了但還在嘴硬的最好證據。
他慢速地道:“他要是控制不了,那兩個人又怎麼會突然翻供把僱主供出來?”
樓藏月:“……又不是演電影,混混難道還能跟警察鬥智鬥勇?在經驗老道的警察的高壓審訊下,混混扛不住了自然就都交代了,這不是很合理很正常的事情嗎?”
商時序淡漠地注視她,樓藏月首接別開了頭。
她總能找到為聞延舟解釋的角度,總能找到幫聞延舟反駁的方式。
還反過來說商時序:“聞庭訓不是東西,不代表聞延舟就怎麼樣,你總不能因為聞庭訓是我的仇人,就否認聞延舟為我做過的事吧?這樣好沒道理。”
罪不及家人禍不延妻兒,聞庭訓聯合柳顧吳三家圍剿顧西海是聞庭訓的錯,跟聞延舟沒關係,那年聞延舟也才三西歲而己,他知道什麼?
總不能因為聞延舟的親生父親是聞庭訓,就認定他也不是好人,他的所作所為也都是處心積慮吧?
樓藏月鬆開不知什麼時候攥緊的手指,掌心被指甲摳得隱隱作痛。
她到現在都記得,那天晚上,聞延舟帶她去廣場看打鐵花,那是他專門為她盛開的火樹銀花。
她看到滿天星火墜落,看到所有人都在月下跳舞,他抬高了手臂讓她轉圈,在她撞進他懷裡的時候,他第一次低頭跟她說對不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