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順手拂下,仍是繼續仰著頭喝著壇中的酒。兩日了,找不到她,這兩日將杭州城恨不得都挖地三尺了也沒找到她,哪裡都找遍了,都沒見到紅葉的影子,沈御的府衙不光白日去找過,沈御不說什麼也不肯告訴他紅葉去了哪裡,甚至都夜探過了一次,不知道沈御將她帶到了哪裡,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真的再也見不到她了嗎?
不!不管怎麼樣,他都不能失去她,拿下嘴邊的酒罈,使勁往石桌上一放,力道太重,酒罈應聲碎成了幾片,他的手掌上殷紅的血,瞬時和淌出的酒混在了一起,沿著酒罈碎片流到石桌上。
他舉起還在往外淌著血的手,藉著淡淡的月色,怔怔地看著自己流血的手,痛嗎?痛!真的很痛,可是痛的不是手上正流著血的傷口,那如刀割般地痛,在心上,在心底某處最深的地方。那痛就從那裡開始,延著痛進了四肢百骸。
突然手掌一收,將那隻舉在他面前的手使勁握成了拳,血頓時更快地從指縫中流出,他仍是感覺不到手上的絲毫疼痛,是因為心上的痛比它來得要強十倍,百倍還是千倍?
遠處樹下的胡鐵花看著他,嘆息一聲,不明白明明是相愛著的倆個人,為什麼會弄到今天這樣的局面,這才覺得被他一直認為是母老虎的高亞男火爆的性格倒也不錯了起來,至少高亞男不管恨也好,愛也好,她都絕不會讓它埋在心裡。她的愛與恨都會讓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
踏著滿院的落葉,走到楚留香身旁,伸出手故意使勁拍上他的肩膀,“老臭蟲,我們倆個也好久沒過過招了,要不要現在玩玩?”
楚留香放下淌著血的手,抬頭看向一身黑衣的胡鐵花,“好!”
於是,在這寒冷的冬夜裡,半夜三更時分,卷著落葉的北風中,倆個男人使出全力的打鬥著的身影不時地飄蕩在院內的每個角落。
離開了紅葉山莊,沈御並沒有帶她回杭州府衙,為了怕楚留香得知紅葉離開了紅葉山莊後上門搶人,而是直接先將她安置在另一處偏僻府宅,現在的楚留香已經瘋了,簡直沒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
在紅葉住到沈御替她事先準備好的府宅後的第二天傍晚時分,慕容夫婦和紅葉的三位兄長也到達了此處。用過晚膳,沈御陪著慕容一家人坐在書房內說著話。沈非君牽著挨著她身旁坐著的紅葉的手心疼萬分,“你這傻孩子,為什麼都不肯告訴我們,要自己一個人扛著?這次若不是你表兄飛鴿傳書告訴我們,我們都還矇在鼓裡,沒想到當日在天香樓楚留香竟是藉機脅迫娶你,現在更是如此對你。”
那日在天香樓裡,聽楚留香用生命許諾會疼愛紅葉一生一世,她還以為真的可以把紅葉放心地將到他的手上,卻原來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女兒為了他們慕容一家的委曲求全。現在知道了真像,叫她這個做孃的如何能不心疼?
“砰,”慕容昊一掌使勁拍在書桌上站起身,“這個混球,當初聽他信誓旦旦的說會給紅葉兒一生的幸福以為他是真心喜歡紅葉兒,才答應把紅葉兒嫁給他,他個王八蛋,原來是藉機脅迫紅葉兒嫁給他,現在竟然還做出這種對不起紅葉兒的事來。紅葉兒你放心,三哥一定替你討回公道,不會讓你白白受楚留香的欺負。”
二哥慕容風也自責地站起身走到紅葉身旁,“紅葉,是哥哥們沒能保護好你,那日在天香樓你對我們說你跟楚留香兩心相許,我們居然都沒看出來你只是為了怕我們慕容家……”
慕容軒右手握成拳,擋在嘴邊輕咳兩聲。同時用眼神止制瞭望向他的慕容風還要往下說的話,這個長舌的二弟難道不知道現在不是嘮叨的時候?再這麼詳細地重提這些事,只會徒惹紅葉更傷心?
慕容無常總算打破了他一直的沉默,黑著臉道:“行了,什麼都別再說了,軒兒,你現在去給楚留香送個口信,明日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