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
她抬眼看了這丫鬟一眼,忽地一彎唇。
馮霜止不動聲色地掀開蓋子,假裝沒有發現這茶劣質得無法入口,直到嘴唇觸碰到那茶水了,才忽然將那茶碗一按,劈頭便砸到那丫鬟的身上,冷聲喝道:“你主子喝的便是這樣的東西嗎?是來敷衍我的?!”
那丫鬟嚇得立刻跪下來,還好馮霜止那一手準頭不好,並沒有砸到她的身上,只沾到一點邊,那茶碗在她身上蹭了一下,便落下了地,竟然還沒睡,骨碌碌地滾到了門口,恰好在剛剛進門的三姨娘的腳邊,撞到門檻上,這才“砰”地一聲直接碎裂了。
三姨娘才接到訊息,剛剛進來,沒有想到盡然撞見這一幕,嚇了一跳,忙捂住自己的心口,退到門外,這才回過神來,看向已經坐在左邊第一個位子上的馮霜止。
還不等三姨娘說話,馮霜止便站起來,笑了一下,解釋道:“霜止沒有想到姨娘現在進來,方才只不過摔茶杯訓斥丫鬟呢,不曾想您現在進來,倒是嚇住您了。”
哪裡是什麼“不曾想”?馮霜止是看到門口已經有了三姨娘的影子,這才摔了茶碗,故意發怒的。只不過馮霜止有自己的算計,自然不可能全部說出來了。
三姨娘拍著自己的胸口走進來,“二小姐,您真是嚇住妾身了,您千金之軀,萬莫跟這些個丫鬟生氣,回頭她們有什麼錯兒處你跟我說,必然不讓你受了委屈。”
這話說得好聽,馮霜止要是真聽了她的,呵,等著手裡嫁妝到別人的手裡好了。
外家已經敗落,搬遷到福建,現在根本指望不上,以後也是指望不上的,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馮霜止都沒感覺到她額娘有過孃家。現在的馮霜止,籌謀什麼的基本靠自己。
她順著三姨娘的話道:“姨娘心善,這丫鬟方才給我端了一杯茶,也不知道是哪年積壓下來的陳茶,竟然也敢往主子面前端。”
聽著馮霜止的話,三姨娘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下面那丫鬟更是瑟瑟發抖起來,可是主子不喊她開口解釋,她們也不敢解釋。
不過馮霜止一開始的目的就很簡單,這個時候怎麼會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呢?
三姨娘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就聽馮霜止道:“便是你方才端給我的茶,且說說是怎麼用這東西腌臢我的?”
那丫鬟連連磕頭:“求小姐明鑑,奴婢命賤不知道什麼新茶陳茶,聽四姨奶奶說這是我們院兒裡最好的茶了,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四姨奶奶每回都喝的這種茶的……求二小姐饒恕奴婢!”
“四姨奶奶這邊早就打過招呼了,別的院兒裡有的她也有,怎麼可能全是陳茶?一派胡言!”本來馮霜止很想說一句“拉出去打”,可是想想戲做得太過,怕是會有反效果,更何況這丫鬟要是拖出去打了,誰來指控三姨娘呢?
現在四姨娘到底是什麼情況,還沒人知道,可是馮霜止就已經跟這兒同三姨娘勾心鬥角了,不知道里頭四姨娘聽到,會不會笑出來?
三姨娘總算是聽出意思來了,現在掌家的乃是她,四姨娘這邊也有自己在運作,可是她從來沒有短過這院子裡的東西,更何況只是這些小事?
如今這丫鬟說的,跟自己白天問來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兆佳氏的心沉了一下,心知是要壞事,“這院子裡的東西我從來沒有短少過,你這丫鬟真是能瞎掰!來人,拖出去掌嘴二十,給二小姐換盞好茶來!”
馮霜止看著雷厲風行的三姨娘,微微一笑,道了聲謝,之後坐下來,目光卻在那已經被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