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你沒見過她?」石臻挑挑眉,對小狐狸的擔憂表示不屑。
「她不是……深渡昏迷了嗎?你要怎麼完結協約?」高颺不解地問。
「有姜醫生當中調停,沒問題的。」石臻在紅綠燈前停車,手指敲著方向盤,氣定神閒。
「不是她侄子?」高颺好奇:「我以為他們會出面。」
「不是。他們已經隱了蹤跡了,也沒必要再找。」石臻淡淡說:「跟著我就是了,你還在一個星期的借調合同期內吧?」
高颺發鼻音:「……嗯」
「那我就帶著你吧。」高颺又大言不慚。
三十分鐘以後,石臻載著高颺去了芸城第一醫院,病房。
此時此刻,陸熙陽依然躺在床上,插著呼吸機,意識全無。
「來了?」姜醫生穿著便服,回頭,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
「嗯。」石臻笑笑,和姜醫生一同走到了窗邊談話,高颺一併跟了過去。
「你應該都知道了吧?」姜醫生開誠布公。
石臻低頭,發了那張小男孩的照片及背後的字給姜醫生,然後說:「關於委託的內容,都在這張照片裡了,或者說,都在那架旋轉的木馬裡了。」
姜醫生定定看了會兒照片,有些感慨地說:「真的是……最快樂的時光,我們一起去的遊樂園,陸阿姨帶著我們,還吃到了特別好吃的麥芽糖。」
「也是陸女士的最好時光?」石臻問。
姜醫生點頭:「是,她和前男友和平分手,對方留給她一個可愛的孩子。她和兒子最快樂的時光都在這裡了,後來……唉……」一聲長長的嘆息,是對過去懷唸的惆悵。調整了些許情緒,姜醫生稍稍展開些微笑說:「協約完成了,謝謝你,完結合同和酬勞我會郵寄給石老先生。」
「客氣了。」石臻點點頭,然後說:「那……請陸女士休息吧,我們就不逗留打擾了。」
「您一點也不好奇嗎?」姜醫生突然問:「布了這樣一個局,最後只是要這樣一個結局。」
「沒有這個結局,她又如何釋懷這33年的煎熬?」石臻挑挑眉,只淡淡說:「但凡有悔改之心,大概也就沒這個局了。」
姜醫生聽了微笑問:「那麼,你看到悔意了嗎?」
石臻搖頭:「我只看見即將失去的恐懼,沒有看到絲毫悔意。這不是後悔,是害怕,對於失去的害怕。」
「這樣做……錯了嗎?」姜醫生又問。
「開始就錯了,最後用另一個錯誤去懲罰,」石臻聳聳肩說:「糾結哪個更錯,毫無意義。」
姜醫生嘆口氣:「小孩子都那麼天真可愛,單純沒有壞心,所以,才能擊中人心最柔軟的部分。他們製造了最溫暖的記憶,所以,才會在離去的時候,帶來巨大無法撫平的傷痛。」
石臻明白姜醫生說的是陸熙陽的感受,孩子失蹤了,她的心是逐漸變硬的。他想了想,然後笑道:「所以傷害小孩真的挺壞的是吧?」
「是,那樣小小的孩子,沒人忍心傷害的。」姜醫生回答。
石臻點點頭,沒再多言,帶著高颺告辭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石臻忽然聽見姜醫生俯身在陸熙陽的床邊說:「最美的回憶找到了,壞人都受到了懲罰,你可以休息了。」
石臻臉上露出些許笑容,終於走了出去。
兩人出醫院,回到車上。天空又開始下起細密密的雨,在車前的擋風玻璃留下一個又一個雨點子。
「是不是……是不是?」高颺眨著眼睛好奇問。
「是什麼?」石臻伸手刮他下巴,小狐狸就驚到,不能動彈。
「小孩沒事,只是不再是王成林的孫子孫女?」高颺耳尖微紅,依然忍不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