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髮說,去年發生在方家河所謂的梅山農民工集體討薪事件,其實是嶺南省黃龍建設有限公司與文遠礦業有限公司的經濟糾紛。
嶺南籍自然人冒可富使用黃龍建設有限公司的資質,於去年與涇川文遠礦業有限公司簽署礦山開採協議,承包方家河縣礦業採區的採礦工程,並陸續招用了嶺南當地民工從事礦山開採工作,至於欠薪,完全是文遠礦業有限公司和嶺南省黃龍建設有限公司之間的工程款民事糾紛,文遠礦業有限公司已全部支付工程款,不存在拖欠問題,嶺南的黃龍公司不將錢給付工人,造成不明真相的農民工大肆包圍衝擊文遠公司,是完全非法的,是應該予以制止和制裁的,因此方家河這邊所為,合理合法,沒有任何的問題。
馮喆對王金髮的說辭並不贊同。
馮喆說:“據我們所掌握的一份賬目往來明細顯示,截止去年六月,文遠礦業暫扣黃龍公司的財物沉澱款及押金六百二十多萬,欠款近八百七十萬,貴縣縣法院也於去年十一月作出了一份財產保全裁定書,因此黃龍公司根本沒能力支付所欠農民工的工資,現在黃龍公司的法人代表冒可富也被貴縣羈押審理,貴縣如果再將涉及二百多名農民工切身利益的欠薪事件,歸咎於兩個企業之間的合同糾紛,是不是有些不妥?”
“再有,當初是農民工先向貴縣政府求助,要求解決拖欠工資問題,但是遲遲得不到解決,然後才出現了所謂的衝擊、包圍文遠公司的事情,這中間是不是應該講一個‘理’?”
“綜上所述,我們覺得,貴縣的解釋,不能被接受。”
馮喆說完,王金髮笑笑的說:“事情有待解決,我要向領導彙報一下。”
馮喆回答說:“好,我等王部長的訊息,不過,我希望在一個工作日裡能得到確切的答覆,畢竟已經拖得很久了,否則,我們將會另尋迅速解決的途徑。”
馮喆的言辭有些尖銳,王金髮帶人走後,文景瑞問:“剛才馮部長的話,是不是有些急,我是說,我們別將人家給得罪了,畢竟我們縣裡的人,還在這裡關著。”
“是啊,是啊,”張順民點頭說:“馮部長,我覺得文副縣長說的對,我們畢竟是解決問題的,要是激化了矛盾,可就沒法向家裡交待了。”
向家裡交待?家裡的那個家長是誰?嚴守一,還是易本初?
向家裡交待的意思就是向領導交待,可是你們唯獨沒想過怎麼向那些翹首企盼家人早些迴歸的梅山老百姓交待。
“這件事已經拖得夠久了,不能再耽擱,不然,縣裡會生出更大的亂子的,這個責任,到時候誰負的起?”
馮喆一問,文景瑞沉默了。
張順民一聽馮喆這樣講,覺得這個理由太難以辯駁,大帽子太壓人,嘴上就問:“那,萬一這邊還是不肯放人,馮部長,不知道有什麼好的方法?”
馮喆用手指戳了一下桌子說:“見報,將這事捅到嶺南報上,我就不信,方家河的事他們嶺南就沒一個明白的人了,這還沒見到文遠公司的人,他們縣裡到開始護犢子。”
見報不就是違背了嚴守一和易本初說的低調處理這事的原則?再說要是一見報嶺南的人是知道了,可是贛南的人也會知道了,嚴守一和易本初的原意是不想讓上級插手此事的,張順民和文景瑞同時想這個馮部長年輕易動肝火,看來還是有些沉不住氣,不過倒是很能結合他自己的本職工作:宣傳。
方家河這邊暫時的沒有回信,到了傍晚,易本初倒是給馮喆打了個電話,說事情慢慢談,要將問題徹底的解決好云云。
看來,文景瑞或者張順民,也是易本初的人?
其實馮喆說見報,只是說說而已,他覺得,如果方家河政府真的在欠薪的這件事裡存在什麼膩歪,那麼自然是想捂蓋子而不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