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淺了,好在泥灘地上,撞擊力並不強,只是引起了一陣驚呼和叱罵聲。
很快幾艘小艇靠在了大船邊上,然後木梯和木板沿著大船放下來,將小艇搭成了跳板,而河岸邊上也有人迅速的將葦草沿著溼滑的泥灘地鋪設,上邊在鋪墊上木板,一座簡易浮橋在大船和河岸邊上搭起了。
嫻熟而富有經驗,蘇鐵在心中默默的記著,對蔡州軍的戰鬥力有高看了幾分。
細節決定成敗,這是軍指揮使大人教導自己的,從細節就能觀察出一支軍隊的整體戰力,這個軍指揮使大人所說的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有點兒異曲同工的意思。
總而言之就是做事要從小事做起,觀察也要善於從細枝末節上來發現端倪。
親衛必出於斥候,這是軍指揮使大人的一句話。
按照軍指揮使大人的解釋,他的親衛要麼就出身與斥候,要麼就必須要到斥候隊中去歷練,所以蘇鐵被選入了斥候隊,今天是他第三次出任務了。
前兩次無甚收穫,只是在淮水北岸遠遠和蔡州斥候打過照面,甚至連手都沒交,但大家都知道各自是幹什麼來著。
似乎從船上下來了幾個人在和岸上的人進行交涉,雙方發生了爭執,不過很快岸上的人妥協了,揮手示意手下照辦。
很快又有幾艘小艇過來,緊貼著剛才搭起的那座浮橋依葫蘆畫瓢的開始搭建另外一座浮橋,這讓蘇鐵和身旁的夥伴很驚訝。
一座浮橋還不夠,還需要搭第二座浮橋,這是要幹啥?
兩人都有些緊張。
因為很明顯周圍的防範更加緊密起來原本在四周遊蕩的警哨,開始擴大警戒範圍,一直逼近到了葦草邊緣。
甚至還有兩個傢伙直接進入了葦草中,拿著斬馬刀胡亂的在草中一陣亂砍,似乎是要用這種方式來威嚇潛在的敵人。
蘇鐵輕蔑的撇了撇嘴。
旁邊的同伴也是一個老斥候了,年齡不大,但是當斥候的時間可不短,甚至可以追溯到曹萬川的固始軍時代。
兩個人都很安靜的匍匐在泥地裡一動不動,不清楚對方是否有武道高手,兩個人都屏住了呼吸,下意識的避免任何氣機感應的擴散。
一頭獵犬被牽到了蘆葦地邊緣,大概是對這種半沼澤狀態的環境也有些無可奈何,只能聽憑著獵犬衝著蘆葦地深處狂吠幾聲,然後向另外一人解釋了一番,就離開了。
二人稍微鬆了一口氣,看得出來蔡州軍對這艘大船十分重視,格外加強了戒備。
蘇鐵把目光瞄向了鋪設下來的木梯,他相信很快就能看到結果了。
不出他所料,很快大船甲板上響起了一陣滲人的摩擦聲,緊接著就是軲轆碾壓在船板上發出的咯吱聲,一頭用布幔包裹著的龐然大物出現在船頭,四周用十餘條大繩固定,數十人透過這十餘條大繩來牽引和穩定這個大傢伙下船。
蘇鐵的目光落在了這個大傢伙的軲轆上,格外的龐大,而且用了鐵質包輪,輻條也都是用的鐵條,意味著這玩意兒體量大,重量更是超出想象。
一直到下船,四頭挽馬開始拉動這個大傢伙,四周還有數十人協助牽引,這頭龐然巨物才算是進入蔡州軍中,開始緩慢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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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尚揉了揉太陽穴,端起桌案上的濃茶抿了一口。
這是跟著軍指揮使大人學來的,據說這種加倍放茶的方式有助於消除疲勞,振作精神,但是不宜長期用此法,否則有傷身體,似乎效果還真有。
蔡州兵已經渡過了淮水,正在向固始進發。
關於是否動用騎軍對蔡州軍進行襲擾這一意見也在軍中引起了爭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