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已下,可洛陽和中牟之戰的賞賜尚未下發,卻又不允許兒郎們放手一番,某怕是會引發兵變啊。”康義誠也大大咧咧的粗著嗓子道:“某麾下士卒不少是來自塞外野人,他們可不知道什麼情義禮數,只知道打了仗,流了血,就要拿到他們想要的金銀財寶,就該拿到財貨女人,可現在拿不到,那就不好說了。”
“是啊,老康說得是,某麾下也是野人居多,僕骨部、拔野古部,還有骨力幹部,依附於某者甚眾,現在都等著帶回金珠綢緞回塞外呢。”安重榮雖然是李存厚的岳父,但是一樣有一大幫族人,同樣也要對自己一族人負責,所以說起話來也不會顧忌那麼多。
“仗尚未打完,何談回師?”和凝皺起眉頭沉聲道:“諸位總管,大王在出徵中原之前就已經說清楚了我們這一次南征的目的,中原是我們大晉未來的根基,也是我們一統天下的第一塊基石,當時諸位也是信誓旦旦願意追隨大王征伐天下,現在剛走出第一步,如何就這般畏首畏尾戀棧不前了?”
和凝的話很不客氣,但是眾將卻都不太在意,大晉和其他藩閥不一樣,文官的話語權遠不及武將,雖然在爭論中大王往往都站在文官一邊,但是真正在落實到實際上,還得尊重武將們的意見。
再說了,文官們許多時候的建議也符合武將們的利益,沒有文官們對治下的籌劃,也難以湊齊足夠的軍資糧草來供軍隊打仗,這等好歹之事,諸將也還是明白的。
“和大人,打仗我們沒問題,但是兒郎們辛苦這麼久,死的,傷的,總該有些賞賜安安他們的心才對,要不日後誰還替我們賣命?”張敬達咧著嗓子吼道:“大王要把汴洛當做咱們大晉日後的根基所在,要善待民眾,收攬民心,我們大家當然聽大王的,但也要考慮下邊兄弟們的實際才行,沒賞賜,誰還有心思繼續打仗?”
李存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再不表態,恐怕這幫傢伙就真的要在這朝堂上鬧騰起來了,“大家可能也清楚,我們此次南下,終於滅了大梁,這可以說是了了我們大晉數十年的夙願,論理,的確該給大家夥兒以獎勵,這些都不該少,但是大家也同樣清楚,汴洛對於我們大晉王國的重要性,這塊土地我們用了幾十年心血,終於在這一次得以控制,我們怎麼可以恣意妄為?這塊土地上數百萬人口,都會是我們的子民,他們會為我們勞作生產,會為我們提供糧食、絲綢布匹、藥材和鐵料,以及一切,所以我們不能殺雞取卵,這是我們日後在中原立足的根本。”
“可能會有人要問,那我手底下這幫兄弟該怎麼辦?他們從塞外漠北跟著我來到這裡,捨生忘死,付出了性命和鮮血,征服了這裡,難道不該得到回報?如果沒有回報,我們佔領這裡,又有何意義?”
不得不承認李存厚相當善於煽動情緒,很容易就打動了所有武將們的心思,他們心裡都在問,是啊,如果得不到回報,我們佔領這裡有何意義?
“所以我要告訴大家,我們的征伐並沒有結束,這裡只是我們暫時的駐足休息之地,下一步,我們將會去獲取屬於我們的!”李存厚聲音渾厚而又具有很強的穿透性,“大家有沒有這個信心?”
殿中眾將一陣竊竊私語,如果說沒有一點誘惑,那怎麼可能,晉王已經明確表態了,下一步,拿到的就屬於自己的了,而晉王將不再幹涉,這才是最重要的。
“大王,我們當然有信心,問題是,我們的刀鋒將指向何方?”康義誠最先忍耐不住,站了出來,“”無論哪裡,末將請當先鋒!
“哼,康麻皮,先鋒輪得到你當?”張敬達毫不客氣的回敬對方,“陝州的時候你就撈了一筆,輪也該輪到我們了!”
康義誠勃然大怒,幾乎要動起手來,“張狗子,你算哪根蔥?不服咱們出去比劃比劃,看看是你那幫窩囊廢厲害,還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