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澮壽的糧食、茶葉產量還在不斷增長,殷城、盛唐、霍山等縣丘陵區中的茶山被不斷的開墾出來,甚至吸引了許多北地流民前往山中去燒荒墾殖,同樣壽州窯也還在擴建,培養出更多的合格工人,可以承擔起更多的窯爐來燒製更多的瓷器。
這一切都是因為壽州現在基本上處於整個徐州大總管府的正中心區域,四周都有緩衝之地,同時徐州強大的武力保證了這裡的絕對安全,而來自大梁計程車紳商賈選擇這裡作為棲居地,自然也會帶來大量的資金和消費,這一切都推動了以壽州為中心的淮南地區發展。
而江烽有意識的推動的體系和秩序建設,加上術法材官院層出不窮的新鮮事物出現,也使得壽州很快就成了新商品的雲集地。
比如四輪馬車。
在壽州生產製造四輪馬車的車坊已經達到了四家,這四家都已經和大總管府簽署了保密協議,對於車輛的一些關鍵部件製造進行保密,確保製造技術不外洩。
同樣的情況還發生在壽州的造船業上,規模更大的造船廠在出現,而載貨量更大,操縱更方便的船隻也在不斷湧現,這都得益於術法材官院的一些技術更新和推廣。
白木蘭完全被這一路行來的所見所謂給震撼住了,中原的繁盛程度遠遠超出她的想象,而商業文明帶來的衝擊力一樣讓她這個在草原上長大的女孩子充滿了憧憬,這樣的繁華景象,何時能在自己的故鄉出現?
尉遲燕姍和劉的感受也是複雜的,這種混合了多種心境的感覺讓她們很多時候都只能保持沉默,因為她們不知道該如何來面對這一切,尤其是這一切和她們日後的生活都息息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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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烽沒有在壽州逗留太久,形勢也不允許他在壽州多呆,他還去了一趟澮州,抽出時間來視察了澮州術法材官院,這是一個姿態,以示對術法一脈的重視。
然後便迅疾直奔楚州。
在楚州他出席了地方官府和士紳望族們聯合舉辦的宴會,安撫了楚州士紳一番,讓他們放下心來。
“前面就是高郵了。”
大船穩穩的在運河上行進。
隨著楚揚二州形勢穩定下來,運河迅速恢復了暢通,尤其是在樊良湖和白馬湖水匪反正招安之後,整個運河的通暢情況更好。
沒有了水匪的威脅,尋常船隻和小船隊也可以安全的來往於楚州和揚州之前,甚至可以直接從揚州過楚州向更上面的泗州、宿州、宋州。
事實上雖然沙陀人控制了汴州,但是整個運河水道還是暢通的,甚至比大梁控制的時候更為寬鬆,從淮水一線物資可以輕鬆的運抵汴梁,而沿路的稅率基本上也沿襲了當年大梁的規矩。
在江烽看來,沙陀人氣勢已經開始向著大梁的方向在邁進,李存厚正有意識的要把一個遊牧政權轉化為一個農耕政權。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其實也是一個去胡化和漢化的過程,逐漸的接受漢人文明,沙陀人是真正在入夏則夏。
對於這一點江烽是很讚賞的,李存厚也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
要想在中原立住腳,原來在草原上那一套行不通,事實上在河東那邊也早就廢除了草原上那一套,只不過進入中原河洛之地,這種進化的力度還需要更大一些。
不過讚賞歸讚賞,江烽可不會給沙陀人那麼多時間,如果給李存厚十年八年時間來慢慢漢化,也許還真的要被他在中原站穩腳跟,江烽不可能給他那麼多時間。
就算是胡人要漢化,那也應該在自己手中來完成,無論是党項人還是沙陀人亦或是契丹人,都應當如此。
這個重任,他義不容辭,也當仁不讓。
運河風光越是往南,越是能顯現出柔美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