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中間那位男子靠近,將手攤開了給他看,柳輕塵白細的手掌心被磨紅了,指根處起了幾個黃色水泡。柳輕塵用她柔和的聲音問:“請問,你有沒有帶什麼金創藥,我有點痛。”
那位男子抬眼看了看領頭人,在得到首肯後從口袋中取出小瓶子,替柳輕塵縛上,柳輕塵拿出手帕,從頭上取下一支釵將手帕一劃為二,乖乖讓對方綁好。然後就與那男子緩緩並行。這樣柳輕塵與後面的小丫丫之間就沒有任何阻礙了。
柳輕塵暗暗算著步子,準備在什麼時候動手最好。十九八七五四三二一……
柳輕塵將手中的釵用力刺進身邊男子的馬屁股上,馬驚鳴,抬前腳,人立,然後向前猛衝,一時間,將前面的領頭人與高個陽光殺人犯全阻住了。
柳小丫丫抬起頭,一臉血汙中咧嘴一笑,柳輕塵覺得從未見過小丫丫笑得如此美麗。柳輕塵的馬縱身向左邊路口前進,小丫丫雖然沒什麼力氣,也知道緊跟著柳輕塵的跑。
果然前面四個耽誤了一會兒,只有後面的三個男子緊跟上來了。
柳輕塵拼命地跑,她知道自己贏得只是一點點時間,一個機會,並不是最終的勝利。她不停回顧,小丫丫總是能跟得上。
那三個男子也不慢,不過這是一條較寬長的田梗,柳輕塵很快發現前面的路不太適合騎馬,路口有一處小空地,柳輕塵跳了下來,準備拉著馬兒走過這條更窄的田梗。
小丫丫說話了,聲音嘶啞:“小姐牽了我的馬跑,把這匹頭朝後撞死他們。”
果然是個好方法,能拖得一時是一時,柳輕塵將馬頭掉過來,再拔一釵狠狠得刺入馬屁股,馬痛嘶,向三個男人狂撲過去。柳輕塵拉著小丫丫的馬,也來不及看笑話,小心走過細田梗,上了大路,跳到小丫丫身後,開始狂奔,前面是一大片小山坡,小丫丫操縱著馬並不著急。
柳輕塵向後一看,那幾名男子卻意外地落得有點遠,貌似特別愛惜馬兒,有的在安撫馬兒,有的掉下泥田,有的被擋住了過不來。
小丫丫說:“小姐,我的頭髮上那根銀釵子,你拔下來。”
柳輕塵伸了手過去,發了半天的抖,才拔下釵子,問:“你多少天沒洗過頭髮了?”
小丫丫痴笑:“秋涼的時候就開始封發了。我身上有孝,要過一年才可以洗,平時只能洗澡。”
柳輕塵肅然起敬:“是哪位長輩?”這時候的禮教她也不清楚。
小丫丫道:“反正算起來還沒出五福呢?”
柳輕塵真真想吐血,和這丫頭呆在一起可真是受折磨。
小丫丫道:“你把釵頭上的鳳眼用力向左轉一下。”
柳輕塵看了看手中的粗糙銀釵,苦笑:“鳳眼?死魚眼還差不多。”馬兒平穩,柳輕塵夾緊雙腿,左手持釵,右手用力轉一下,釵身象蝴蝶翅膀一樣左右分開,中間露出一根小小的尖利無比的細長刀子。也不要小丫丫教了,柳輕塵就替她挑斷綁繩,這個刀子真是鋒利,柳輕塵判斷主要材質為銅,真不能相信銅刀可以鋒利至此。看來古代的冶煉業與製造業沒有自己想得這麼悲觀。
小丫丫在馬背上鬆鬆筋骨,從懷裡拿出些傷藥開始在身上抹抹塗塗,隨便撕開衣服,絲毫不避。
柳輕塵不住回頭,看追兵已經整理好隊行,追了上來。樂觀地想,這一次就算沒跑掉,也替小丫丫活絡了一下渾身血液,並療了傷,不算無功而返。
柳輕塵隨著小丫丫上了山坡,發現眼前是一大片鬱鬱蔥蔥的竹林。漸漸向下行了一小段,小丫回頭看了看,說了一句:“抱緊了。”柳輕塵還沒注意,小丫丫就縱馬狂奔了起來。差一點把柳輕塵從馬背上甩下去。只覺得坐在癲狂之極的馬上上竄下跳,比以前坐順風的大黃牛礦車下山還要顛。只能緊緊抱著小丫丫軟綿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