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旋轉如輪的刀輪從將傾未倒的蔡東成頸間掠過,將他的頭斬了下來。這刺客殺了人還不算,竟然還冒著被利箭射中的危險,執意要斬下對方的人頭,哪怕對方已死,也定要殘戮其屍,這是怎樣的忿念?
仔細想來,似乎奉宸衛的一位郎將、四位千牛備身,竟然沒有一個不是身首異處,五個人,五顆頭,奉宸衛的這幾位將軍只是來為他們郎中助拳擒賊的,怎麼竟招來這刺客如此之大的冤恨?
所有的人都拿著兵器,舉著火把站在那兒,望著地上的兩具無頭屍體,心頭一陣陣的發寒。
他們正驚慌失措的當口,滾滾濃煙伴著火光從房中冒了出來,刺客縱火燒屋了。緊接著,一處處火頭起來,到處都是火光沖天,整個楊府在這一天的晚上,燦爛了洛陽城的夜空。
整個楊府亂成了一鍋粥,救人的、逃命的、搶救財物的……
哭嚎聲、咆哮聲、叫罵聲……
坊丁、武侯、官兵、刑部公差、洛陽府公人、楊家的家將奴僕,這些人各有統領,互不相屬,在這樣混亂的情況下頓時沒頭蒼蠅般亂作一團,在各自上官的指揮下胡亂地應付著眼前的局面。
刺客居然還沒有走,他左一閃,右一閃,不停地縱火,把整個楊府鬧得天翻地覆。官兵在他背後窮追不捨,可他時隱時現,在楊家這樣的環境裡如魚得水,弓箭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完全失去了作用。
似乎在斬殺了要殺的人之後,那刺客大願得償,只想搗亂,雖在追兵逼迫之下,不能對楊家造成比較大的損害,他也不走,而是到處放火、傷人,被他刺傷的公人坊丁和官兵不下數十人,以至於到最後除了那些紅了眼的官兵,其他人只要一看見那刺客出現,就會一鬨而散,根本不敢應戰。
“救命啊……”
“救火啊……”
“快把裡面值錢的東西搶出來……”
“抓刺客!”
此起彼伏的叫喊聲中,楊帆也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
他的肩頭受了傷,一隻手緊緊地捂住肩頭,身上只穿一身小衣,披頭散髮,無比狼狽。
因為執意要斬下吳少東和蔡東成的人頭,楊帆的動作還是慢了那麼一剎,在他閃身避進房間的剎那,一枝利箭穿過將掩的門縫,射中了他的肩頭。為了避免被人看出箭傷,他乾脆往自己的傷口上又刺了一刀,此前持刀傷人,正是為了這一目的。
前邊一處房舍火勢洶洶,劉管事抓著一個人,就吼叫著趕緊救火,剛找人幫他裹好傷口的楊帆也被抓了壯丁,不知他從哪兒折了一段樹枝來,拼命地撲打了幾下,便趁人不備繞到火頭的另一邊,趁人不注意,閃進了一處尚未起火的房舍。
片刻功夫,楊帆穿後窗而出,房中火苗已起。沒多久,楊帆又出現在另一處火場,一盆水潑向熊熊燃燒的數丈高火炬,然後拎著木盆再往回跑,在往水池去的路上殺死了兩個落單計程車兵。…;
一會兒,偏院的廚房也起了火,緊接著,楊明笙的寢居前一桶菜油摔在地上,變成了熊熊烈火。
“哎喲,怎麼了,怎麼了?”
楊帆正倉惶亂竄,迎面跟一個人撞做一堆,一起摔倒在地。那人慌里慌張地爬起來,正是楊明笙的小書僮木釘兒。
楊明笙現在讀不得書,也辦理不了公事,連茶都喝不得了,脾氣變得越來越怪異,所以木釘兒這幾天不用侍候他,他的宿處也借給了一位刑部巡檢,自己搬到前宅去住了,這時剛剛跑到後宅。
木釘兒帶著哭音兒道:“刺客放火啦!殺了好多人,快救火,快救阿郎!阿郎的住處起火了”
“快啊,快救阿郎出來!”
劉管事一臉煙熏火燎地出現在楊明笙的寢室門口,帶著哭音兒喊道:“快著些,救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