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一個晚輩如此親近,卻是因為他義救黑齒常之幼子的原因。
令楊帆意外的是,出席宴會的外人居然還不只他一個,還有一個姓沈的客人。
狄仁傑等楊帆見禮之後,笑道:“來來來,賢侄,老夫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沈沐,也是老夫的一位晚輩,從長安來。沈沐啊,這位小友就是老夫跟你提過的楊帆,你年長些,叫他二郎便是了。”
“沈兄!”
“二郎!”
楊帆和沈沐對視一笑,互相抱了抱拳。
沈沐又側身道:“這位是拙荊。”
楊帆看去,便見一個女子從案几後面盈盈起身,含笑向他點了點頭,只瞧一眼,便覺一股妖嬈襲上心頭。那種味道,迄今為止在他所見過的女子中,只有太平公主於燈下寬衣,赤裎相見時的滋味差可比擬。
“真是天生尤物!”
楊帆心裡一跳,又瞟了眼她那並非十分精緻。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嫵媚身姿,抱拳揖了下去:“楊二見過沈家大嫂。”
狄仁傑哈哈笑道:“好啦好啦,都別客氣了,來來來,都坐下!”
這時舒阿盛走了過來,在狄仁傑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狄仁傑臉上掠過一絲怒容,冷哼道:“那個孽子。不來就算了。不用理他!”
沈沐含笑道:“狄公,何事煩惱?”
狄仁傑倒不掩飾,哼道:“還不是老夫那三兒光昭麼。這個孽子,一向胡作非為,真是氣煞老夫了。前幾天從江南道回來。老夫狠狠地教訓了他一頓,今天竟然負氣說臀傷未愈,不能飲宴,不用理會他,咱們吃酒。”
後宅裡,狄光昭還是穿著那身寬鬆的月白小衣,在屋裡團團亂轉,忽然房門開了,侍候他的小廝清緣從外邊閃了進來。狄光昭趕緊問道:“怎麼樣了?”
清緣氣喘吁吁地道:“沒事了。小的看見舒管家回覆以後,阿郎就吩咐開宴,不會強要三郎君出席了。”
“哼!我說不去,就不管我了,父親還真是偏心!”狄光昭憤憤地發了兩句牢騷,忽又轉怒為喜道:“這樣也好,省得被他發現!趕緊給我更衣。這都過了日正了,可莫趕不上時辰才好。”
清緣趕緊取來衣袍,幫著狄光昭穿戴整齊,狄光昭開啟後窗,探頭向外瞧瞧。便要邁腿上去。
“哎喲!”
狄光昭哼了一聲道:“老頭子打得我好狠,屁股到現在還疼呢。把案几搬過來!”
清緣趕緊把案几推到窗下,狄光昭踩著案几登上窗戶,小心地翻到窗外,清緣也跟著爬過去,扛起梯子奔到牆下,豎好梯子,狄光昭便順著梯子爬了上去。等狄光昭爬上去,清緣四下看看,趕緊也手腳並用地向上爬去。
很快,兩人都蹲在牆頭,梯子抽上去,順到了牆外,狄光昭順著梯子爬下去,叮囑道:“你回房去,如果有人找我,就替我搪塞著,說我睡了。”
“三郎君放心!”
清緣答應一聲,看著狄光昭跑遠,又把梯子順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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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竹林中,一片歡歌笑語。
狄家雖未養著歌樂舞伎,卻從左教坊裡僱了幾個回來,在那兒吹啦彈唱一番,大增了宴會的氣氛。
狄仁傑談笑風生,沈沐對答巧妙,狄家長子光嗣和次子光遠也是性情開朗能說會道的人,所以這酒宴的氣氛十分熱鬧。女眷那邊,狄仁傑的兩位如夫人和兩位兒媳,再加沈沐的女人,也是有說有笑。
酒過三旬,狄仁傑的兩個小孫女兒手牽著手兒走到席前,給爺爺唱了一首歌,正是坊間流行的《舞媚娘曲》,不過曲調雖然一樣,這歌詞當然不是頌揚武后當登基的內容。狄仁傑聽的拍手大笑,緊跟著他的幾個小孫兒也一一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