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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婉兒的祖父和父親都是武則天處死的,但是作為一個信奉君權至上的人,她無法生起對武則天的敵意。而且,她的祖父和父親在她還是一個襁褓中的嬰兒時就已死去,她和他們並沒有什麼感情。
相反,對這個從她十四歲時起就朝夕相處的武則天,她是有一種特殊感情的,那種感情既像是對慈母的孺慕,又似對嚴父的敬畏。現在,她發現,儘管武則天每天花費大量時間,耗用無數天材地寶保養她的身體,她的年華還是在一天天逝去……
“婉兒……”
“什麼?”婉兒一驚,趕緊問道。
武則天嘆息了一聲,夢囈般呢喃道:“朕……不能容忍任何人毀壞我親手打造的帝國!可是,總有朕信任、重用的人試圖破壞它,你說……,究竟有誰是朕可以信得過的呢?”
婉兒輕柔地按著武則天的雙肩,認真地思考了許久,正想委婉地迴避這個問題,卻發現武則天發出輕微的鼾聲,她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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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俊臣的效率比周興更高。第二天一早。他就向武則天稟報了審理結果:宗秦客、宗楚客、宗晉卿三人聯手貪默建造宮室的款項,罪證確鑿。並從三人府上搜出了大量贓物;三人已承認所犯罪行,恭請聖裁。
武則天下詔。宗秦客貶為遵化縣尉,宗楚客、宗晉卿流放嶺南。
武則天旨意一下,來俊臣馬上從袖子裡又摸出一份奏章,說是司禮少卿傅遊藝夢見他登上湛露殿並坐上龍椅,穿上龍袍,受到百官膜拜。醒來以後沾沾自喜,把夢中所見告訴了他的親人。
他的親人深明大義,跑到御史臺檢舉了他,來俊臣鎖拿傅遊藝入獄勘問。傅遊藝對其野心供認不諱並畏罪自殺。武則天下旨,人犯既死,不再追加罪名。傅遊藝家人深明大義,舉告有功,不予追究!
傅遊藝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死掉了。一年多以前,他因帶頭勸進,由下六品的小官一路高升,登閣拜相,位極人臣,升遷之神速。被人稱為“四時仕宦”,一年多後,他因為“做了一個夢”,在獄裡“畏罪自盡”了。
從高升到橫死,傅遊藝奇幻般的經歷,何嘗不像一個夢?
宗秦客和傅遊藝等人如今都是武承嗣一黨,他們的飛來橫禍分明就是宰相們的反擊。傅遊藝“自盡”,宗秦客被貶為一個小小縣尉,宗楚客和宗晉卿被流放嶺南。一連串的有力反擊,令非武氏一黨的官員揚眉吐氣。…;
但是武承嗣豈肯甘休,馬上指使周興重施故伎,很快就從韋方質那裡拿到了一份新的口供,招認宰相岑長倩是他同黨。這一次周興汲取了上一次攀咬蘇良嗣失敗的教訓,一俟拿到口供,立即對岑長倩的府邸進行搜捕,竟然變戲法兒似的搜出了盔甲百餘副,長矛數百枝、勁弩數十具。
岑長倩不僅是宰相,而且還有軍銜。他曾長期擔任過兵部尚書,直到現在還有一個輔國大將軍的軍銜。岑文倩是太宗朝宰相岑文字的侄子,叔侄兩代宰相,人脈廣泛,門人眾多,又身兼文武兩職,一聽說他是韋方質的同黨,武則天大為緊張,馬上命周興加緊盤查,並加強了京城防務。
岑文倩入獄後,一見那令人魂飛魄散的新奇刑具,就知道以自己的血肉之軀根本捱不過這些刑具的折磨,岑家門人眾多,到時候受刑不過,違心攀咬一番,必然害了許多與岑家交好的大臣,而自己揹著這謀反的罪名終究難逃一死,還不如早早了斷,把心一橫,竟碰柱而亡。
武則天聞訊大怒,下令掘其父、祖之墓,曝其父祖屍骨於荒野,周興猶不死心,見岑文倩自盡,便對其子岑靈源用刑,迫其交待同黨。岑靈源受刑不過,便胡亂招認了一些大臣,一時間,如司禮卿歐陽通、右御使中丞格輔元等數十位大臣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