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元忠立即叫道:“來了!”
廊下,來俊臣指著那些官員們道:“每天,本官都會安排他們出來活動、放風,這是一批,一會兒還有第二批。”
“冤枉!我們冤枉啊!請天使上奏天子,我們冤枉!”
在押的官員們向這邊衝過來。早就埋伏在側的執役們見勢不妙,連忙提著風火棍上前橫成一排加以阻攔,官員們推推搡搡,卻很難衝破他們的防線,只能跳著腳兒喊:“來的是哪位天使?我們被嚴刑逼供,我們含冤莫白,請一定回奏天子……”
他們這一喊。來俊臣的臉色立時一變,目光立即如刀鋒一般刺向齊峰。齊峰一個哆嗦,急忙轉過身去。看也不看那些如一堵牆似的衙役們後面不斷跳起來的人頭,只將目光牢牢盯住前邊一處公事房的屋簷上。
來俊臣緊緊地盯著著,看著他侷促的神情、緊繃的頰肉。額頭微微沁出的汗水,忽然露出了一絲陰柔的笑意,溫和地笑道:“齊舍人,以你所見,本官可曾虐待過這些犯官吶?”
齊峰額頭汗水滾滾而落,訥訥地道:“沒……沒有……”
來俊臣道:“這些犯人除了行動不得自由,在這牢中一切如常。所招供狀,都是他們自己親口承認的,並無一人嚴刑相逼。齊舍人以為呢?”
齊峰咧了咧嘴,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是啊。來中丞所言甚是!”
“是哪位天使來了,請回奏天子,我們冤枉!我們冤枉啊!”
喊冤聲不斷,來俊臣充耳不聞,笑吟吟地道:“齊舍人。這邊請。”
來俊臣陪著齊峰轉身往回走,悠然地道:“當今天子以女兒之身成為帝王,成千古未有之盛事,總是有人不服氣啊!說些什麼‘牝雞司晨,惟家之索’的屁話!若只說說也就罷了,可是總有人賊心不死。想著把皇帝從這寶座趕下來。”…;
“是啊是啊……”
“其實俊臣出身寒微,既非朝臣保舉,又非進士及第,齊舍人可知本官為什麼能得到陛下重用麼?”
“為……為什麼?”
“因為忠!因為我來俊臣,其實就是陛下身邊的一條狗,替陛下看家護院的,誰要是對陛下不懷好意,我就負責咬他,往死裡咬,不但要咬死,還要咬得他慘不忍睹。這樣,別人就會怕了,敢跟陛下搗蛋的人就少了。所以,陛下需要我這樣的鷹犬,離不了我這樣的鷹犬。而我這樣的鷹犬,也願意依附陛下,竭誠為陛下效勞!哈哈哈哈……”
齊峰陪笑道:“呵呵呵呵……”
來俊臣突然笑容一斂,陰森森地道:“齊舍人笑得這麼開心,想必是聽懂了來某的話了?”
齊峰呆了一呆,點頭如搗蒜地道:“懂!懂懂懂!下官懂了……”
來俊臣雙手往身後一背,揚頭大笑而去:“哈哈哈哈……”
武則天回到寢宮睡了一個多時辰才醒過來,歲數大了,剛剛睡醒神志還有些不清楚,她倚在榻上,迷迷糊糊地出了一會神,又讓團兒陪她說了一會話,才算清醒起來。這時團兒才說道:“大家,通事舍人齊峰已經回來了,正在寢宮外面候旨。”
“哦?扶朕起來,更衣!”
雖然武則天這時有些不想動彈,而且對方只是一個小小的通事舍人,這樣見見他也無妨,但是武則天依舊要起來,在臣子面前,她要保持威儀、莊嚴和精神奕奕,她不想讓臣子看出一點老態。
齊峰等了很久,終於等到了傳見的命令,他低著頭,踮著腳尖走進空曠幽深的大殿,想著左鈐衛大將軍的人頭、想著內侍總管範公公的舌頭,想著來俊臣的鷹犬論,終於拿定了主意。
武則天威嚴地坐在案後,沉聲問道:“朕要你查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齊峰躬身道:“回奏陛下,經臣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