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喝點什麼?”
太平公主斂衽在案後坐了,瞟了上官婉兒一眼,忽然說道:“婉兒一向性情淡泊,萬事雲煙,不為所動,如今愁容暗斂,心煩意亂,真是因為這陰雨連綿的天氣麼?”
上官婉兒暗自一驚,看著太平公主道:“令月何出此言?”
太平公主微微一笑,從案上拿起一塊雕成白兔兒狀的鎮石輕輕把玩著,頭也不抬地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婉兒是在為關在推事院裡的某個人擔心吧?”
上官婉兒頓時失色,驚道:“令月!你……”
太平公主緩緩揚起眉來,一雙嫵媚明亮的丹鳳眼微微露出一股煞氣,竟有一種驚人的美麗。她那豐潤飽滿、嬌豔如同花瓣的小嘴一張一合、一字一句地道:“那個人,名叫楊帆,是麼?”
“啪!”
鎮石往案上輕輕一拍,上官婉兒卻如雷擊頂,蹬蹬蹬連退三步,花容失色,駭然說道:“令月,你……你……”
太平公主輕輕抖了抖衣袖,若無其事地把衣袖斂進懷裡,悠然道:“婉兒,你怕什麼?你們兩個之間的那點事。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不過你放心,也就只有我知道而已。”
她抬頭看著上官婉兒。笑眯眯地道:“我是不會說與別人知道的。”
不被人知的時候怕被人知,如今已經被人知道。上官婉兒卻迅速地冷靜下來,她走到太平公主對面,緩緩地坐下,目視著太平公主,說道:“公主對婉兒說這番話,應該是有所為而來。公主可以把來意告知麼?”
太平公主又拿起那隻白兔兒鎮石。輕輕撫摸著,感覺著它那圓潤的質感,低聲道:“還有六天,他就要被砍頭了。婉兒現在是什麼感覺?心如刀割、還是芳心欲碎啊?”
上官婉兒沉聲道:“你到底要怎麼樣?”
太平公主霍地抬頭,四目相對,這對曾經的閨中好友,目中凜冽如刀,彷彿擦出了一片火花。但是隻是剎那的交鋒,太平公主的目光就變得柔和起來,彷彿是一口刀鞘,把婉兒鋒利的目光盡數收容進去:“婉兒可有辦法救他麼?”
上官婉兒沉默不語,太平公主沒有聽到她的回答,微微笑了笑。說道:“或許……我有辦法!雖然我也沒有十分的把握!”
上官婉兒的嬌軀下意識地向前一傾,隨即便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又緩緩坐直身子,問道:“你要什麼?”
太平公主慢慢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就像那牡丹名種“雪映朝霞”於瞬間綻放,美麗的炫人二目,可是她的聲音卻冷得如同出鞘的刀鋒:“我要你,放棄他!”
上官婉兒驚愕地看著太平公主,看了許久。目中漸漸露出恍然的神色,訝然道:“你……你喜歡他?”…;
太平公主收斂了笑容,緊緊抿起了嘴唇。
上官婉兒忽然笑了,很開心地笑道:“可他不喜歡你,是麼?”
太平公主冷冷地盯著她,冷冷地說道:“如果你只想逞口舌之快,那也由得你。你就等著給他收屍吧!”
太平公主說罷,把袍袖一拂,盈盈起身,舉步向門口走去。
“慢著!”
上官婉兒突然喚住她,太平公主收回觸及門柄的手,緩緩轉過身來,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我答應你!”
婉兒目中有閃閃的淚光,哽咽地說道:“只要你……能救他性命!”
太平公主傲然道:“你要發一個毒誓!”
婉兒心如刀割,低聲道:“好!這……我也答應你!”
太平公主椰揄道:“真是感人!婉兒對他還真是用情至深吶。我真不知那小子有什麼好的,居然連一向目高於頂的上官待制都如此垂青於他!”
婉兒雙目一厲,說道:“你不也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