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另一個美麗的身影才漸漸浮現在心頭,由綽約朦朧,漸至清晰,那風姿、那神韻,纖纖如月,清柔似水,好像是生長在美人魚身畔的一支潔白優雅的百合huā,迎風搖曳。
少年慕艾,喜歡美麗的事物,是人的天性,對於一個男性,尤其是一個少年來說,一個美麗的異性就更加難忘了,所以老婦一提起洛水河畔,他馬上就想起了那日所見的一個能把人融化到火裡的洛陽之huā和那個如春水之柔秋水之澈的無名女子,然後才隱隱約約記起,在這一雙美人旁邊,確實有這麼一個老婦人。
楊帆輕輕啊了一聲,恍然道:“不錯,小子想起來了,當日在洛水河畔……,確曾見過老夫人的。”
老婦微微一笑,道:“老夫人?你可知本宮到底是誰?”
這老婦已然自稱本宮了,身份還不明顯?一個自稱本宮的女人,又不是宮中人,那就只能是已經得了封號的公主。楊帆想到太平公主,這老婦既然與她同榻而坐,莫非也是一位公主?
楊帆對皇家的事兒可記不清那麼多,皇家的皇子皇女又多,除了像太平公主那樣太出風頭的,他哪記得多少。老婦似乎也知道他不可能知道自己是誰,語氣只是稍稍一頓,便自顧接了下去:“本宮是大唐高祖皇帝第十八女,千金公主!”
千金公主既已說破自己身份,楊帆就不好再裝傻了,於是深深一頓首,沉聲道:“見過公主殿下!”
千金公主輕輕一笑,擺手道:“私闈之中,何必拘禮。”
這句話若是由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兒家說來,屏風似霧,明燭如日,錦幄獸香,玉體橫陳,再有這般挑情的話兒,當真是好不旖旎,奈何由這位老人家嘴裡說出來,楊帆心中卻是一陣惡寒,只是頓首不語。
千金公主道:“二郎,你可知本宮何故使人與你療傷,又叫彩雲常去探望照料?”
楊帆道:“在下不知!”
千金公主道:“你這少年,看著機靈,怎麼這般沒有眼力,當日太平想要你去她府上習練馬球,如此機緣,你為何不肯答應?”
楊帆道:“在下若是答應,雖為太平公主門下,也不過是個供人驅策的奴僕。打馬球,受寵於公主,固可富貴於一時,又豈是長久之計?故而,在下寧為坊間自由自在一百姓,也不願入豪門為僕。”
千金公主道:“你怎知入了太平門下便是為奴為僕?你可知道,當今朝廷許多大員,甚至當朝的宰相,都是受太平舉薦而被天后重用的?你若能入得太平法眼,怎知就沒有聞達的機會?”
楊帆淡然笑道:“那些官員,乃至做了相公的大臣,本身便有定國安邦的才學,公主舉賢,只是讓他們的才能為天后所知。在下不過坊間一個百姓,不學無術,縱然馬球打得再好,能有什麼出息?”
千金公主眼見如此這般,兩個人一直繞著圈子說話,這層窗戶紙不捅破,終究無法再談下去,只好開門見山,把她的本意說了出來。
這位千金公主是李世民的同父異母妹妹,大唐開國皇帝李淵十九個女兒中的第十八個,是太平公主的姑祖母,比武則天還大一輩。
武則天大肆屠戮李唐宗室的時候,公主們有的極力反抗,有的忍氣吞聲,卻鮮有卑躬屈膝討好武后的。唯有這位千金公主是個另類,她為了討好武后,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
前幾日楊帆在大街上看到的那個賣藥的馮小寶,就是由千金公主獻與武則天的。這馮小寶街頭賣藝的時候,最初是與千金公主府上的一個侍婢眉來眼去,勾搭成奸,這個侍婢,就是彩雲。
兩下里戀姦情熱,彩雲甚至把他悄悄帶進公主府裡恩愛纏綿,結果被人告發與千金公主,被千金公主捉個正著。千金公主本是想嚴懲二人,以正門風的,不想一見那馮小寶健壯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