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喜怒的控制力似乎有些差了。
管它呢,如今終於回了洛陽,東山再起,指日可待!
來俊臣一路走,一路笑,一直到了洛陽府衙,在照壁前面扳鞍下馬,心中明白不可再無故大笑,強忍了半晌,把心中莫名的歡喜壓住,這才整整衣冠,換了一副莊嚴肅穆的模樣,舉步向衙內走去。
他想著東山再起之後的威風,卻從來沒有想過,他如今只是一個合宮縣尉,要如何才能東山再起。他想著要整治楊帆,卻從來沒有想過楊帆現在比他的官職地位高了許多,他要如何扳倒楊帆,他想的是扳倒楊帆之後對楊帆百般折辱的快樂。
來俊臣的精神一直都有點問題,但是表現於外的,只是比常人更殘忍一些、更偏執一些、更變態一些,沒有人察覺到他的精神不正常。從長安潑皮一舉成為御史中丞,又從御史中丞貶為同州參軍,這種大起大落之事進一步刺激了他的神經,可他並沒覺得自己有任何古怪,除了他的妻子王夫人,別人也沒發覺他有什麼不正常。
楊帆望著來俊臣樂不可支地走遠,眉頭鎖的更緊了。
當初他被來俊臣陷害入獄,來俊臣曾經脅迫過小蠻,想讓她以獻身於自己,以求丈夫一線生機。他知道來俊臣打過小蠻的主意,所以來俊臣今日有些反常的舉動,讓他心中有些不安。
楊帆思索了一下,放棄了直接回衙門的打算,撥馬便向自己的府邸趕去。
也算是關心則亂吧,楊帆已經進了福善坊,才陡然想起自己的家已經今非昔比,就算小蠻靜極思動,想去南市看看自家的產業,明裡有阿奴相伴,暗裡有繼嗣堂中高手護衛,也不怕會有宵小暗算。
楊帆自失地一笑,想想已經到了家門前,便回去看看也好,只是原想囑託小蠻一旦出門要格外小心的話就不用說了。
楊帆到了自己府前,剛剛勒住馬韁繩,身旁一名侍名便驚咦了一聲。
他去金谷園時,攜去三名侍衛,他這幾名侍衛平素都沉默寡言,不喜言語,兼之性情沉穩,更沒有一驚一乍的時候,是以聽了那侍衛驚呼,楊帆忍不住睨了他一眼。
那侍衛連忙道:“郎中,前面那位姑娘……是咱們的人!”
楊帆身邊這幾名侍衛除了在極私密的場合,均不稱呼楊帆為宗主,而是稱呼他的官職,徹底把自己當成了天官郎中的侍衛,而不是繼嗣堂的人。只是這一來,他就不好解說他看到的那人的身份了,所以語氣頓了一下。
楊帆順著他的眼光看去,就見一位身著青衣的俏麗女子,正向他的府門處一步步走來。
古竹婷已經洗去了易容藥物。換了身尋常女子的服飾。為了不引人注意,她連馬都沒騎,直接按照從首領那裡打聽來的道路,步行趕來福善坊,這時剛剛走到楊府門前。
楊府門前矗著四位騎士,這情景何等顯眼,古竹婷已經看到他們了。一見那明顯是侍衛打扮的三個人,都是自己熟悉的“繼嗣堂”中人,古竹婷馬上便猜到了他們護持在中間的那個人的身份。
這個人,一定就是他們的新任宗主!
“好年輕!好英俊!”
這是古竹婷看到楊帆的第一眼,心中浮起的感覺。
顯宗的上一任宗主姜公子並不英俊,但是他的氣質、風度卻總是給人一種挺拔如青松、皓潔如冰雪的感覺。隱宗宗主沈沐更是貌不驚人。甚至顯得有些平庸,只有和他相處過的人,才會感覺到他由內而外的那種獨特魅力。
相比於這兩個人,楊帆從皮相上就佔了便宜。
古竹婷只看了楊帆一眼,便不敢再抬眼打量,而是加快腳步向他們迎上來。
這時,那侍衛已經在楊帆耳邊低語了幾句,說清了古竹婷的身份。楊帆知道她此來必有事情。此處是門口。人來人往的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