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餓死。
若非對自己這麼狠,他們縱然能瞞得過馬橋和武成昭,又怎能瞞得過戎馬一生的曹仁師和張玄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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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橋縱馬衝在最前面,一面用敏銳的眼神掃視著兩側不斷掠過的山峰和密林,一面迎著那穿谷而來的山風,陶醉地吸了口氣。這些年來在軍伍中的苦熬打拼沒有白費,今天這一切辛苦終於派上了用場。
他沒有好兄弟楊帆那樣的機遇,也沒有楊帆那樣允文允武的本事,但他也有自己的夢想。他本來是混混噩噩度日的坊間一介潑皮,但是他被楊帆罵醒了。從那一天起,他就想好好活出個樣兒來,對得起兄弟的信任,對得起老孃的哺育。
再後來,他娶了媳婦兒,現在還有了自己的寶貝兒子,他心裡的責任更重了一層,為了自己的娘子,為了自己的孩子,他也要建大功、立大業,掙一份大大的功業,掙一份大大的家業。
除此之外,還有榮譽!
每當他身著軍服回到坊裡,每當他升了一級軍官,那些童年夥伴圍在自己身邊羨慕、恭維甚至有些敬畏地看著他,他就有一種由衷的自豪。他的好兄弟楊帆幫他指明瞭一條路,可這條路要走下去,卻要靠他自己!
二十里路,在騎兵腳下很快就穿過去了,一出山谷,豁然開朗。
右側,一條大河,滾滾東去,沿著山腳波濤洶湧。右側是起伏不斷的丘陵,長著一叢叢灌木,前方一片坦途,馬橋已經看過地圖,知道沿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就是盧龍,他精神一振,用力一磕馬腹,加快了向前的速度。
武成昭率領所部兵馬,遠遠地跟在馬橋的後面,待他衝出山谷,這才鬆了口氣。一見遠處馬橋親自掌著一面周軍的大旗,迎風獵獵,絕塵而去,武成昭心裡就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他有心喚住馬橋,自己衝在前面,可是轉念想想,這兒離盧龍雖然還遠,可難保契丹人不會在半路設有警哨。一想到可能要短兵相接,武成昭便打消了親臨一線的念頭,繼續恨恨地跟在馬橋屁股後面吃土。
他用力地抽了一鞭馬屁股,把一腔怒氣都發洩在了戰馬上,戰馬向前一竄,剛剛縱出十丈有餘,左側丘陵地帶突然響起一片蒼涼的號角聲。
武成昭愕然望去,就見丘陵後面陡然冒出一面面大旗,大旗上一頭頭栩栩如生的蒼狼迎風擺動,隨即便是一陣狼嗥般的吆喝聲,密密匝匝的契丹騎兵揮舞著刀槍,發出怪異而恐怖的吼叫,向他們猛撲過來。
兵馬未到,那怪異的吼叫匯聚成的氣浪便撲面而來。
“有……有埋伏!”
武成昭勒住馬韁,兩股戰戰,正不知是該逃回谷中“找媽媽”,還是追著馬橋向外逃,一撥烏壓壓的箭雨便瓢潑般砸下來,頃刻之間,武成昭就被射成了一隻刺蝟,他再也不用為自己的難以抉擇而為難了。
周軍主力排著一個個小型方陣,向山谷外馳去,馬匹輕馳,不緩不急,他們不是先鋒探馬,不需要太迅疾的速度,這樣他們可以用較快的速度離開山谷,同時還能讓馬匹保持充沛的體力,以便迅速投入戰鬥。
但是輕馳的戰馬很快就停了下來,他們驚恐地發現,前方的山口,已經佈滿了無邊無沿的契丹騎兵。
契丹人之所以用最快的速度,用弓箭招呼,避免與武成昭部有所接觸,就是不想有一個人逃回來送信,他們以十倍百倍於武成昭部的兵力,萬箭攢射,迅速解決了這一小股周軍,便進入山谷,擺好了陣勢。
周軍驚愕地看著對面的契丹人,這些契丹人神色間有些彷徨、有些疑懼,那是因為中原王朝一直以來給他們的強大印象帶給他們的心理壓力,雖然他們已經不只攻打過一處城池,可還沒有和這麼多的周軍主力戰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