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皮,結果就被這兒的捕快不問青紅皂白地關進來了。”
兩個老犯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道:“訛詐你們的潑皮,其中可有一個名叫曹蠻子的麼?”
張溪桐奇道:“不錯,被我踹斷肋骨的那廝正是叫作曹蠻,莫非你認得他?”
兩個老犯一聽,頓時一起搖頭,口中嘖嘖連聲,其中一人道:“那你們幾人算是完了。安心待在這兒陪我們老哥倆吧。”
楊帆問道:“此話怎講?”
一個老犯嘆道:“不瞞你們說,我們兩個原是嶺南的行商,也是經過此地時受到這幾個人敲榨,一時不忿動起手來,說起來還是我們兩個外鄉人吃了虧的。結果還是被抓進來,如今已經關了一年多了。啥時出去還不曉得。”
楊帆大驚道:“坊間幾個潑皮尋釁滋事。怎麼竟有這般本事,把你們關押如此之久?
那老犯苦笑道:“有什麼辦法呢?那潑皮曹蠻的姐姐,嫁給了本縣的班頭林二,林二的妹子是本縣縣令何海皎的四夫人,他們之間有這一層層的關係套著,我們這些升斗小民……唉!”
張奇怒道:“豈有此理。就為這點事便把你們長期羈押,這房陵縣難道沒有王法了麼?”
老犯道:“王法?天高皇帝遠吶,誰知道這兒發生了些什麼事兒。年輕人,你別看天子腳下當官兒的多。這種無法無天的人、無法無天的事兒反倒會少一些,恰恰是各地府縣,哪兒沒幾個無法無法之徒?唉!我們兩個原本一出來就要幾年功夫才回故里一趟的,家裡人現在還不知道我們兩個在這兒吃牢飯呢。”
少言寡語的那個犯人憤慨地道:“我們被關進來時,身上的銀錢和貨物也被抄沒了,原以為這下他們氣也出了,財也得了,總該放我們離開了吧,誰知道這一關就沒了出頭之日,沒準那些喪盡天良之輩早就忘了我們的存在!”
楊帆聽得眉頭大皺,這可有些麻煩了,他原以為反正沒出人命,只要外面的人活動活動,遞些銀錢上下打點一番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現在看來,這些黑心腸的土皇帝是既要錢又要命啊。
且不說他們此來沒有攜帶大筆錢財,就算真帶了,用這麼一大筆錢去買通那些貪官,那些貪官性情雖貪人卻不蠢,豈能察覺不出其中的蹊蹺?
兩個犯人多了幾個同病相憐的新夥伴,談興便濃了些,那個健談的犯人道:“本地縣令何海皎,原本是京城溫泉湯丞的一個湯監……”
楊帆聽得暗自一噱:“原來這位何縣令還是我的前任。”
那犯人又道:“你們不知道這溫泉湯監是什麼官兒吧?那是替皇家掌管溫泉、種植果蔬的所在。太后登基稱帝前,天下各地祥瑞頻生,那溫泉湯監也是一處福地,居然也出了祥瑞。
那山上所種的金桃結出的果子裡出了兩枚奇果,一隻果子上面天然便有一個“萬”字,另一隻果子上面有個“歲”字,合起來就是“萬歲”,何海皎把這兩枚桃兒獻到太后面前,太后大喜,便放了他一任縣令……”
話少的那個犯人馬上介面道:“於是,咱們這房陵縣,便多了一個禍害。”
楊帆當初在洛陽城是親身經歷過武則天登基前後的種種亂象的,當時獻祥瑞風靡全國,其中最荒唐的一件事莫過於一個叫朱前疑的郎中上書給武則天,說他做夢的時候夢見太后成了天子,統治天下達八百年之久。
這麼荒誕不經的一句屁話,便使他從郎中升為拾遺了,想不到這個何縣令也是靠獻祥瑞升的官。楊帆對祥瑞是不相信的,可那桃子上面為何有字,他倒是想不明白,或者和幻術一般,也是有什麼竅門的。
楊帆跟這兩個老犯說話的時候,田彥一直在東張西望四處打量,這時他仰著頭,盯著牢房上房的通風口,忽然叫道:“誰說走不得?咱們從這兒出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