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兄弟們投入‘蛟龍會’吧。”
卓一清怒不可遏地道:“門主怎麼能這樣說,咱們順字門有哪一個兄弟是貪生怕死的?大不了咱們就跟他們蛟龍會拼了,誰敢不忠不義,欺師滅祖,我第一個滅了他!”
喬木搖搖頭,慘然道:“弟兄們哪一個不是拖家帶口。有一門老少等著養活的,拼?你拿什麼跟人家拼,咱們拼得起嗎?是我喬某人無能,保不住祖業,我喬某人一力承擔,不用你們操心!”
卓一清大聲道:“自打我姓卓的呱呱落地,就是順字門這條船上的人!生,我是順字門的人,死,我是順字門的鬼!背主投敵的小人。我做不來!兄弟們也做不來!兄弟們,人家要吞了咱順字門,你們答不答應?”
“不答應!跟他們拼了!”
二十條大漢異口同聲,神情異常壯烈。喬木勃然大怒,瞪著卓一清道:“現在我還是順字門門主。我的命令,你敢不聽?”
卓一清惶恐之至。急忙跪倒。道:“弟子不敢抗命,可……可這樣的命令,弟子不能聽!”說到委屈處,偌大的一條漢子竟然伏地大哭。
卓一清如此惶恐,倒不是喬木如何的嚴厲,實際上他們說是幫會。不如說是同族。他們一出生就繼承父輩,成了順字門的一員,喬木是他們父輩的兄弟,是他們的叔父伯父。及至長大成人,他們上船做事,這才有了上下分明、有了幫規約束。
他之所以如此惶恐,是因為漕幫的幫規嚴厲,抗命的罪名他承擔不起。
自打有了漕運,漕夫們自然而然地聚攏成團,漸漸便形成了自己的一套規矩,漕幫一直是以準軍事化的標準進行管理的。
幹漕運的,每年一月末就要從家裡啟程,駕船趕往揚州,大約經過一個多月的時間,在揚州集中並將當地糧食裝船,然後一路下去,從各地糧產區繼續裝糧,四月份經淮河進入汴河,六七月份到達黃河河口。
這時正逢黃河漲水,他們的船要在河口碼頭等一個多月,待**月份黃河水落後,才經黃河進入洛水,將糧食運抵洛陽,一部分糧船在洛陽卸貨,其他的船隻繼續溯河而上,經過險要的三門峽進入關中水道,最後透過渭水運抵長安。
這樣一來,他們每年有九個月要飄蕩在水面上,只有三個月時間因為河道結冰才能與家人團聚。這九個月裡,他們守著自己的船,載著一船船糧食,透過帝國的運輸大動脈,為它輸運著血液,提供著養份。
軍隊中若是有一名士兵不服從軍令,未必能影響整個軍隊的命運,可是在船上,每一名水手都有他不可替代的位置,一旦有所懈怠,就是整船人為他陪葬。所以船上必須有一些嚴格的規定,以近乎軍規有時比軍規還要嚴厲的幫規來約束大家。
在行船過程中,如果有哪個刺頭兒敢違抗命令,馬上綁了石頭沉河處死是天經地義的,就算死者家屬也預設這種規矩。如果舉報,官府也是默許他們的“行規”的,會以查無實據不予受理,而死者家屬則會被所有漕幫拋棄,休想再執此業。
他們是一群置於律法之下,又遊離於律法之外,有自己一套更嚴厲的“法律”約束自己的人,令行禁止之嚴格比軍隊還要強,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支帶有幫會傳統和軍隊性質的特殊隊伍,所以喬木說他抗命,卓一清才大為惶恐。
“哈哈哈,感人,實在是太感人啦!文某人似乎來的不是時候啊,徐孝廉,要不然咱們再等等,等喬幫主處理完他們的家務事,咱們再談。”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忽然響起,說話的人二十出頭,短衣長褲革靴,衣身瘦窄,襯著他那豆芽菜兒似的“苗條”身材,細眼淡眉,一臉輕佻,走起路來大腿夾著,屁股一扭一扭的有點像個忸怩作態的女人,正是“蛟龍會”少幫主文斌。
文幫主原來有過兩個兒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