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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遲疑片刻,對視了一眼,緩緩點頭道:“就依老爺子!”
於此同時,順字門和日月盟、三河會的首腦也在商討對策。兩邊已是水火不容,可是待到春暖花開日,雙方卻是要在同一條河上討生活的,如果不能把爭端地灞上解決,再延伸到水上去,那損失就太大了。
對於事情鬧到今天這一步的緣由,他們已經忘記了,他們記不清如何與其他幫派起的磨擦,如何與順字門結的盟,他們只知道現在已是騎虎難下,如不盡快解決爭端,他們將如早春時節錯過播種的農夫,這一年都沒有收成了。
“一不做二不休,咱們乾脆拆了他們的堂口!”說話的是喬木,當初的病獅如今兵強馬壯,也露出了鋒利的獠牙。
黃雲山抬起眼皮,沉沉地看他一眼,道:“喬老弟有何良策?”
喬木道:“打是不能再打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太傷元氣;我覺得咱們應該借用官府的勢力壓住他們的威風!”
黃雲山微微一怔,遲疑著搖了搖頭:“不妥,你們雖把文斌順利送進了大牢,那是因為蛟龍會倒了,他們的後臺又不夠硬。其實,城中權貴甚多,很多人未見得會買獨孤家的帳。
我們現在的對手財雄勢大,遠非蛟龍會可比,給他們撐腰的都是長安城裡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如果我們能請動官府,他們也能,到那時,我們雙方都成了砧板上的肉,結果如何,已經由不得我們說了算了。”
喬木微笑道:“黃前輩耳目靈通,獨孤家的底細也一清二楚,不過,黃前輩所言本來是沒有錯的,現在情形卻有些不同。”
黃雲山眉頭一挑,道:“有何不同?”
日月盟的敢千回也瞪大了眼睛,認真傾聽著。
喬木道:“兩位都知道,我順字門漕口掌舵是獨孤文濤,他是獨孤世家的人,他有一位堂兄,名叫獨孤諱之,現在禁軍羽林衛千騎營,官居郎將之職。現在,這位郎將就在長安,他之所以在此,是因為……皇帝即將遷都!”
這個訊息對黃雲山和敢千回來說都有些震撼,他們確實知道京城來了一大批官員,還有一支禁軍,但是對於他們此來長安的目的卻不甚瞭然,倒是聽說有工部官員來長安,要疏浚整治河道,他們很是打聽了一番細節,看看是否有利可圖,不想卻從喬木口中得到這麼一個訊息。
那些世家即便敗落,官面上的訊息還是遠比他們靈通的,喬木既說這個訊息來自獨孤家,那應該就不會錯了,兩個人幾乎同時想到皇帝遷都後,長安漕運將更加興旺,心中先是一喜,繼而想到眼下僵持對峙的困局,又不禁眉頭一皺。
喬木沉聲道:“這一批人來的不只是禁軍,也不只是工部官、戶部官,還有刑部、御史臺的一眾官員,兩位不妨想一想,法司官到長安,是來幹什麼的?”
隨著喬木的描述,一副清晰的局勢圖在黃雲山和敢千回面前徐徐展開:皇帝要遷都,可她闊別長安已有二十年,當然需要對長安先做一番整治修繕。
於是她派戶部來了解民生普查戶口,派工部來維修宮室、修橋鋪路,派刑部來抓捕為非作歹以武犯禁者,那麼御史臺的言官來做什麼呢?
皇帝身邊也有個遠近親疏的區別,現在皇帝要遷都回長安,這些親近的人怎麼辦?當然需要長安這邊有人騰位子出來,貪官庸官要清洗,皇帝不信任的官員也要趕走,御史臺就是來找碴的。
現在灞上風雲變幻,長安城裡更是雨驟風狂,長安官場正面臨著重新洗牌的局面,我們多年經營結交下來的那些官員可能下一刻就調任遠方,既然如此,何不讓他們最後為我們出一把力?他們就不想下臺之前再撈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