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
灞上各大幫派的漕口掌舵紛紛出動,進城尋找他們的後臺。其實他們此前已經來過幾天,但是一直沒有見到他們想找的人,並不是這些官員應酬太多夜不歸宿,而是因為刑部陳東和御史臺胡元禮的春節聯合整頓行動正進行的如火如荼,幾乎所有的官員包括一些閒官都被他們借調去了。
陳東和胡元禮把這些人一借到手,就讓千騎營的官兵把他們看管起來,美其名曰“避免走漏風聲”,以致這些人天天都在官兵的眼皮子底下,連晚上都要住在軍營裡,雖說這令官員們非常不滿,但是陳東搬出天子即將西幸,要把長安整治成一片清明世界的大義理由,他們也無法拒絕。
更何況胡元禮還捋著鬍子,很陰險地說過一句:“那些通緝犯人之所以能在我們實施抓捕前逃之夭夭,必是有人通風報信。通風報信者自是被收買的長安官員!”這些官兒們為了避嫌,只好主動配合,從不稍離他們的視線,以此自表清白。
直到今天,這次聯合整治打擊清理治安運動據說以豐碩的成果取得圓滿成功,這些辛苦了半個月的官員們才得以回家與家人團聚,而那些翹首以待的灞上各幫派的漕口掌舵們也才得以見到他們。
徐林來到一處青磚漫地、白石為階的宅邸前,小廝提燈上前扣響了門環,聽到主人在家的訊息,徐林喜不自勝,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門口,一束燈光在縹渺的雪花中向二進院落移去。
……
圈子門的漕口掌舵馬遷此時正在長安府錄事參軍高經潛的的書房內。
大唐各州府普遍都有閒冗官員,官員定額都遠遠高於實際應配備的官員,也就是有官無職只領俸祿的官員。同時有些事務繁忙的州府,在定額之外也常設定超出定額的實職官。
比如,作為陪都,長安府應有錄事參軍事一員,但是實際上長安府司錄參軍除了楚天行還有這位高經潛,也是實職官員,長安府另外還有三名司錄參軍,但那三人就是有官無職,並不負責具體事務。
馬遷把發生在灞上的事情向剛剛回到府邸的高經潛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除了講述東盟諸幫如何的囂張跋扈,就是很巧妙地暗示背後支援東盟諸幫的官紳勢力是如何的肆無忌憚,絲毫不把高參軍等人放在眼裡。
高經潛明白馬遷的話裡有挑唆的意味,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馬遷攤放在桌上的一匣黃金和幾張房契和田契。
長安官場中的人大多都知道今年所謂的皇帝巡幸西都長安,其實就是要把都城遷回長安,只是現在還沒公開向天下宣佈而已。而皇帝一旦遷都,必然要從都城洛陽帶來大批官員,長安原有官員即便不受到清洗大多也會被調離,為皇帝的親信們騰挪位置。
高經潛從資歷、背景上來說,還不足以讓他留在長安,被調離是必然的,到那時,離了漕運這條線,不能再給漕幫提供便利,也就不能從他們那裡收受足夠的好處,那麼在臨走之前撈上一筆,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高經潛在房中緩緩踱著步子,燈影把他的身影投放在牆上,陰影中有金色的閃光,就像倒映的河水,那是一匣黃金在燈下的反光。
高參軍站住了,望著那投影中的金光,沉聲道:“明日一早,本官會派人去,他們背後的人不會沒有動作,你們的手尾要乾淨些,不要被人抓著把柄!”
馬遷大喜,連忙一揖到地:“參軍放心,學生早有安排!”
……
長安司馬趙昊晨的府邸中同樣迎來了一位客人,客人是太平幫的漕口掌舵唐龍,唐龍同樣攜來一份厚禮,一份很難令人拒絕的厚禮,所以趙昊晨猶豫不決。
趙昊晨是長安府令柳徇天的心腹,一旦皇帝西遷,他或許不能再擔任司馬要職,但是作為帝繫心腹的柳徇天一派,他未必會被調離長安,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