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第一世家,如今也僅僅排名崔氏之下,這樣的要求……簡直是狂妄之極、無理之至!
盧仲伽勃然變色。李慕白大驚失色。獨孤宇一臉茫然,盧賓之激怒欲狂。唯有獨孤寧珂……
寧珂望著楊帆,目中滿是探詢、疑惑與好奇,她見過很多男人,個個都算得上是人中龍鳳、少年俊彥,可是沒有一個男人能叫她這麼感興趣。
這個楊帆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呢?他既不像是瘋子,也不像是白痴。更不像是一個睚眥必報、寧可搭上自己性命也不肯讓人半步的狂悖匹夫,可他為什麼就能有這樣出人意料的舉動?
寧珂那雙慧黠的眼睛盯著楊帆,觀察著他臉上最細微的表情,他眼神的每一次閃爍、他眉梢的每一次挑動、他嘴唇抿起的每一條紋路,她還是不知道楊帆究竟想要幹什麼,但她卻斷定楊帆一定有一個目的。
他一定有一個很充分的理由!
她就這麼看著他。彷彿一下子就看到了他的心裡。寧珂很聰明,但她並沒有看破人心的本領,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看著楊帆,似乎就能感應到他心裡的一些東西。
這世間,總有一些令人無法解釋的東西,就像有些素昧平生的人,有的一見如故。有的一見生厭。沒有任何理由。佛家稱之為善緣與惡緣,都是前世種下的因。既然無法解釋,只好如此解釋。
於是,寧珂又向她的兄長遞了一個眼神兒,獨孤宇雖然百思不得其解,對妹妹的話卻言聽計從,他按兵不動,那麼上前勸解楊帆的就只有李慕白李老太公了。
李老頭子已經豁出這張老臉了,剛出場時的神仙風度蕩然無存!面子?面子幾文錢一斤?今天要是迫於楊帆借來的天威,真逼得盧賓之自盡,那才是丟盡了面子,不光是盧氏丟面子,七宗五姓所有的人都要跟著蒙羞。
可惜,楊帆就是不為所動。忽然,樓梯處又有重響,一名甲士快步登樓,抱拳稟報道:“啟稟欽差,遠處旗幡招展,有兵馬調動,料是長安令已調陪都官軍兵發曲江了,看其速度,須臾便至!”
芙蓉樓上眾人臉色又是一變,李慕白急聲道:“小郎君,殺一人,得罪一世家,何苦?”
楊帆渾不在意地笑道:“我相信,為了保住整個盧家,便是讓盧老太公自盡,盧老太公也情願一死。你們若是不捨得盧賓之死,那麼,就等著為整個盧家招來滅門大禍吧!柳徇天若是到了,我可隱瞞不得!”
如果死他一人能換來盧家太平,盧仲伽的確不惜一死,可他捨得自己死,卻不捨得孫子死,盧家長房嫡孫,就只有兄弟二人,長孫生具潔癖,連夫妻敦倫都厭憎不已,只生一子,便再也不肯與妻同房,長房要開枝散葉,全靠這個二孫兒呢。
盧太公臉色陰晴不定,種種念頭紛至沓來,卻哪裡還拿得出一個主意。
遠處一陣嘈雜聲起,眾人抬頭看去,遠遠一行人馬已經擁至長橋。
“罷了!我死!”
盧賓之目欲噴火,怒視著楊帆,猛地抽出侍衛腰間佩劍,橫向自己頸間。
“賓之,不可!”
盧仲伽倉惶大叫,幸賴盧賓之身邊侍衛身手了得,急忙伸手扣住盧賓之的手腕,長劍鋒利,已在盧賓之頸間劃破一道血痕。
盧老太公踉蹌了一下,險險沒有嚇死,李慕白氣得跺腳,那高齒木屐跺在木板上,“嗒嗒嗒”的似馬蹄聲聲:“楊二郎,你就真的如此不開情面嗎?你要不怕折壽,老夫這就給你施禮,求你饒過了那小畜牲!”
盧老太公傲氣全無,憤懣地大呼道:“老夫替孫兒一死,向你謝罪,楊郎中,你看如何?”
“哈哈哈哈……”
楊帆突然長身而起,扶住欲待行禮的李太公,又對盧太公道:“兩位老人家愛惜晚輩,拳拳之心,令人感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