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進了他的住處,就見帳中一燈如豆,桌上置了四道下酒的小菜,旁邊還擺著一壺酒,兩隻酒杯。楊帆一見便道:“夜色已深,還是早些休息吧。”
獨孤諱之一把扯住楊帆,笑嘻嘻地道:“大將軍莫急,且請坐下,末將有話說。”
軍中嚴禁飲酒是從宋朝才開始的,這時候軍中並沒有嚴厲的禁酒令,何況獨孤諱之是楊帆的五虎上將之一,楊帆也不好卻了他的臉面,只好跟他入帳對坐。
獨孤諱之為楊帆斟滿一杯酒,涎著臉皮笑道:“大將軍,末將下個月……想跟大將軍您告個假,只要准假十天就好,如果能讓末將休沐半個月,那末將就更加感念您的大恩大德了。”
楊帆詫異地道:“你告假做什麼?家中有事嗎?”
獨孤諱之靦腆地笑道:“不瞞大將軍,末將……下個月要成親了。”
“哦?”
楊帆一聽,臉上也露出了笑意,說道:“好啊,這是好事,某若不准你的假。豈非太過不近人情了。獨孤宇怎麼不曾把這件事告訴我呢?”
獨孤諱之有些尷尬地道:“呃……,末將在獨孤家族中不算近支,末將的婚事,根本不會驚動閥主的。”
楊帆知道獨孤諱之雖然能幹,如今也算一員大將,但是在獨孤世家的確不是近支子弟,是以如楊帆的真正身份、楊帆與獨孤世家的真正關係,獨孤諱之一點不知,他一直以為楊帆只是與獨孤家主獨孤宇莫逆之交呢。
楊帆怕他難堪,忙岔開話題道:“如此說來。倒真是一樁大喜事呢,你的婚事打算在哪裡操辦啊,咱們軍中一班兄弟該去湊個熱鬧才是。”
獨孤諱之道:“末將的家在商洛,路途遠了些,兄弟們恐怕是不能趕去了。這麼著,等末將成親回來。再請各位同僚好好喝幾杯。今兒晚上。末將就是向大將軍您告個假,另外就是提前請您喝杯喜酒。”
楊帆欣然一笑,舉起杯道:“這杯酒我無論如何都要喝的,獨孤將軍,借你的酒,楊某先祝賀你啦!”
獨孤諱之趕緊給自己也滿上一杯。雙手捧起,喜孜孜地對楊帆道:“謝大將軍,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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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永春門洞開。
一隊持槍執戈的禁軍悄無聲息地閃進門去。正在長街上巡弋的金吾衛士兵恍如未見,反而不斷地東張西望,似乎擔心別人會看到。
李重俊本就是尚武之人,他被安樂實在是欺負的狠了,如今橫了一條心,既已做出決定,倒也不再畏懼。他全身披甲,在李承況的陪同下靜靜地站在明德殿前,心急如焚。
“太子,李多祚大將軍到了。”
右羽林將軍李思衝從明德門急急跑進來,壓低嗓門對李重俊道。其實這東宮面積甚大,雖然這是安靜的夜晚,可他若是站在這兒大吼,便是吼破喉嚨,東宮之外也不會有人聽見,可今夜終究乾的是殺人的買賣,他哪能不緊張呢。
李重俊大喜,連忙迎上前去,就見一隊羽林軍閃進明德門,迅速分向兩旁,雖在靜夜之中,卻也紀律嚴明,一副訓練有素的模樣。隨即一個高大的人影快步走了進來,李重俊連忙上前,激動地道:“李大將軍忠心為國,孤感激不盡!”
李多祚趕緊叉手回禮,道:“太子是君,不必對臣如此多禮。自張柬之等五功臣慘死,軍中袍澤多受清洗,李某痛心疾首啊。如今韋后又不斷往軍中安插親信,這天下馬上就要姓韋了,老臣一生唯忠於李,這一腔熱血,自當為太子效命!”
李重俊抓著他的手,用力搖晃了兩下,道:“好!好!好!大將軍的忠義,孤全記在心裡了。沙叱忠義將軍到了沒有?”
李多祚的女婿野呼利在一旁介面道:“臨行前,臣已派人給沙叱忠義將軍送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