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成既定事實,再率文武百官去迎接父親即位。如今情形失控,只好把父親請來收拾殘局。
鐵騎如龍,護送著李隆基直奔相王府,扈從騎士足有千人之眾。此時長安城中風雲動盪,誰也無法保證韋黨餘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被全部清除,對李隆基的安全自然要格外小心。
相王府前,此時空空蕩蕩,一個家丁下人都沒有,朱漆大門緊閉,連一絲縫隙都不露。
門前石階下跪著兩個人,一個是秘書監李邕,一個是御史大夫竇從一,兩人俯首於地,頭都不敢抬,可要走近了仔細看,一定會叫人大吃一驚,因為這兩人身前竟然還各擺著一顆人頭。
李邕身前那顆人頭一頭烏絲,雖然人頭擱在地上看著有些恐怖,可要仔細看,你會發現這顆人頭生前頗為美貌,她是韋后的胞妹。
竇從一身前那顆人頭卻是一個白髮老嫗,滿臉褶皺,這是韋后的乳孃,如今已六旬有餘了。
竇從一如今也才不過五十出頭,妻子過世後,以他身份大可娶個美嬌娘,可是為了巴結韋氏,他居然娶了韋后的乳孃為妻,並以此為榮,如今叩首於地,卻不知心中悔也不悔。
韋后一黨如今已被殺得七零八落,這兩個人卻能幸而不死,全因此處是相王府,那些奉命清剿韋氏餘黨的人沒有誰敢在相王府門前動刀殺人。
李隆基離著相王府大門還有數十丈距離便翻身下馬,步行向前走去,身邊只有十餘名禁衛相隨,聽到腳步聲。李邕和竇從一頭都不敢抬,身子伏得更低了。
李隆基沒有理會他們,大步走到府門前,拾起黃銅獸環,“砰砰砰”地叩響起來,過了片刻,府中傳出門子的詢問聲:“何人叩門?”
李隆基朗聲答道:“速去通稟我父,就說三郎求見!”
停了片刻,門裡的聲音有些發怯地回答:“三郎君恕罪,三郎君做的事。阿郎已經知道了。阿郎發下話來,絕不見三郎。”
李隆基呆了一呆,大聲道:“隆基所為,全是為了李唐社稷啊!你再去回稟我父知道,就說三郎有軍國大事。懇請父親一見。”
這回,那門子的聲音從門縫裡娓娓傳來。看來是扒著門縫衝外說呢。那人低聲下氣地道:“三郎君,阿郎親口吩咐,無論如何都不見你,三郎君莫要難為小的,阿郎正在忿怒之中,小的……小的不敢回話啊!”
李隆基咬了咬牙。忽然轉身走出三步,再一回身,就在石階下直挺挺地跪下,隨他前來的那些侍衛一見。忙也一起隨他跪倒。
李隆基大聲道:“父親!三郎擅行大事,陷父於不義,是三郎的錯,父親要如何責罰,三郎都甘願領罪。然則韋逆已除,天下觀望,還望父親能為祖宗江山著想,出面維持大局!三郎於此長拜,父親不見三郎,三郎再不起身!”
門內依舊毫無動靜,李隆基也犯了犟性,直挺挺地跪在那裡,一動不動。
過了大約三柱香的功夫,相王府裡依舊不見半點動靜,長巷盡頭卻是一陣騷動,禁軍騎士們分向兩旁,閃開一條道路,一架牛車緩緩駛來。
一個跪在李隆基身後的侍衛扭頭瞧了一眼,看清車上官燈字樣,頓時神色一喜,急忙爬上兩步,低聲稟報道:“郡王快看,太平公主來了!”
李隆基聽見這句話不由大喜過望,扭頭一望,果見兩頭老牛,邁著悠閒的步伐,拉著一輛華美的輕車緩緩駛來。
車在相王府前停住,馬伕跳下車來放好腳踏,車門開啟,太平公主一身盛裝,雍容的如同一朵嬌豔的富貴牡丹,緩緩自車上走下來。
李隆基轉過身子,頓首道:“三郎見過姑母!”
太平公主向他微微頷首,腳下不停,舉步登上石階,向門裡喝道:“本宮太平,要見王兄!開門!”
裡邊馬上響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