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面收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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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午後。
隆慶湖上一葉偏舟。
上官婉兒頭戴竹笠,一襲青衣,坐在船邊。腳上未著鞋襪,挽著褲腿兒。一雙晶瑩纖美的玉足就濯在清澈的湖水裡,手中提著釣竿,臉上卻沒有垂釣人的那種寧靜,顧兮盼兮。神采飛揚。
楊帆一身便服從船艙裡出來,把身子往空中一跳,調皮地一屁股墩在她身邊,小船一陣搖晃,上官婉兒“哎呀”一聲,趕緊扶住船舷,待小船穩下來,嗔怪地捶了他一記粉拳。
楊帆笑道:“如何,忽然間離開朝堂,不再掌握勾決天下的那枝御筆,可還適應麼?”
上官婉兒深深地吸了口自由清新的風,欣然道:“這才是人家想要的生活。以前在洛陽的時候,人家只有陪則天女皇棲於龍門時,才有機會偶爾獨自徘徊林中,享受片刻自由呢。”
說著,她有些傷感起來,把頭輕輕靠到楊帆肩上,凝視著面前一碧萬頃的湖水,柔聲道:“自我一出生就束縛於宮中,如履薄冰、如臨深淵。
及至長成,又受相思之苦,思母、思夫、思女,難得一見,終不得安樂,直至今日,我始得自由之身,郎君,我……很喜歡這樣的日子。”
楊帆情不自禁地擁緊了她,與她共同沐浴著溫暖的陽光,身心俱都暖洋洋的。過了半晌,楊帆才道:“好!那以後,我就陪你暢遊四海!”
婉兒欣然回眸,笑道:“當真?你若肯留在朝堂,必可得一份彪炳千秋的功業,捨得就此放棄麼?”
楊帆哂然道:“我已經放棄了!”
婉兒抿嘴笑道:“那也得要天下太平才行。我聽說,今日早朝,有宮人和宦官欲立少帝李重茂的生母為太后,垂簾輔政,不是又要生出事端了吧?”
楊帆笑了笑,輕拍她的玉背,嗔道:“你呀,這才剛剛離開朝堂,就懶得思考政事了。一群宮人和宦官有這麼大的膽子麼?這不過是三郎搞出來的把戲罷了。”
楊帆抻了個懶腰,道:“李三郎這一招,逼得少帝馬上斥駁諫議以自白,徹底絕了一些外臣的幻想,而且還借少帝的手順勢罷了諸公主的屬官,除了太平,所有公主的衙署都裁撤了。”
婉兒靈動的眸子略微轉動了一下,欣然道:“此子聰慧,不同凡響。”
楊帆贊同地道:“而且殺伐決斷,果毅剛強,相王諸子較之先帝諸子,強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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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騎在馬上,意氣風發地離開了太平公主的府邸。
李隆基與手下眾功臣一番計議,大家都覺得應該趁勢打鐵,直接推相王為帝,可是相王已經看淡名利、甚至厭惡了名利,要說服他可不容易。
普天之下如果說還有人能說服相王改變心意,那只有太平公主莫屬了。於是李隆基再度拜訪太平公主,得到姑母的親口承諾,離開太平公主府時,李隆基滿心歡喜。
“站住!什麼人!”
這時的長安剛剛經歷過一番動盪,還不算太平,所以李隆基此番拜訪太平公主,帶的扈衛著實不少,雖然不及帝王出巡,可前後甲衛也是如狼似虎。
不想剛剛出了太平公主所在的坊,坊門邊突然衝出一個人來,這些甲士大驚失色,只道來了刺客,一個個立即刀劍出鞘,長槍森然。
“不要動手!不要動手!郡王、郡王,我是毛仲,我是毛仲啊!”
李隆基倒是不慌,端坐馬上勒韁而立,忽然聽見那人叫喊,李隆基不由眉頭一挑,喝道:“帶他過來!”
騎士們左右一分,閃開一條道路,被攔在外面的那人立即顛兒顛兒地跑到李隆基的馬前,滿臉堆笑地道:“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