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好不煩惱地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那……就這樣好了,為兄再頒一詔,言明六品以下官員任免與徒罪的職權授予太子,五品以上官的任免徒罪,依舊由為兄定奪,這樣總可以了吧?”
太平公主想了想,只是六品以下官的話,問題似乎不大,六品以上官還得經過兄長,而兄長必然諮詢自己,到時候這個權力依舊掌握在自己手中,便道:“這也罷了,可那姚崇、宋璟居心不良,必須要受到嚴懲!”
說到這裡,太平忽然氣極落淚,哽咽地道:“這些年來,太平為兄長付出良多,太平種種所為,全是為了李唐江山。卻不想如今要受小人中傷。”
李旦實在是怕了這個妹妹,一見她竟落淚,心中大為不安,急忙道:“令月莫要悲傷。我……好吧,我把他們趕出京城,貶斥地方,如何?”
此情此景,酷似當年上官儀進言廢武媚娘皇后位,武媚娘聞訊之後怒闖禁宮,一番叱罵痛哭。迫使李治把一切都推給了上官儀,廢后之議被迫中止,上官儀反而因此獲罪。幾十年後這一幕在長安再度上演了,只是逼宮的由武則天換成了她的女兒太平公主,在女人面前優柔寡斷的皇帝李治換成了他的兒子李旦。
太平公主聽到這裡。心氣兒稍平,睨著李旦又道:“那……逐我離開長安的詔令。又怎麼說?”
李旦見妹子一直咄咄逼人。也有些著惱,帶些怨氣地道:“令月啊,為兄無心國政,請你輔佐,可你也不該和三郎搞得那麼僵啊。有些事,你不要以為我在深宮裡面便一無所知。你……”
說到這裡,李旦終究不忍再說重話,緩和了語氣道:“你就去蒲州暫住些時日吧,權當散心。過段時間為兄再請你回來。三郎已經長大了。做事也還沉穩,咱們這些長輩不要干涉太多,放手讓他治理天下吧。”
“你……”
太平公主氣往上衝,可她沒話可說,胞兄只是讓她到蒲州去小住些時日,又不是一去不返。難道她能讓皇兄明白,其實她很在意權力,她並不想放棄權力?
太平公主嚥下了這口惡氣,把大袖一拂,冷笑一聲道:“好!既然如此,我也懶得操心,你既信得過三郎,那這天下就交給他治理好了!”
“令月……”
李旦急急起身,可惜阻攔不及,太平公主已甩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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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呂中,楊帆放鬆了身體仰臥其中,頭枕著一方柔軟的浴巾,似乎已經睡著了。溫泉水散發著氤氳的霧氣,籠罩了風呂的水面,讓他的面容也有些朦朧。
房外,木質的長廊上傳來一陣嗒嗒的木屐聲,因為聲音輕快且有著明顯的節奏感,所以彷彿一支樂曲般動聽。
輕輕的叩門聲傳來,楊帆懶洋洋地問道:“是杏子嗎?”
“哈依!”
“進來吧!”
“沙~~~”
障子門輕輕拉開,一隻套著雪白的日式丫頭襪的纖巧的足,像只貓兒似的輕盈踏入,緊接著是另一隻腳,雙足交錯,邁著小碎步,以典型的日式淑女步姿走進來,盪漾其上的是明亮粉白點綴櫻花的和服下襬。
一位身姿淑麗明淨的少女輕輕走到風呂旁邊,跪坐下來,繫著明藍色帶揚的小揹包並沒有掩飾住她那纖細的腰肢和異常圓潤的臀部,從肩背至腰背,勾勒出了一道極其優美的曲線。
“大人……”
和服少女用帶些異國情調的柔和聲音輕輕喚著,說話的時候她微微垂下頭,雪白秀氣的脖頸像低頭啄羽的天鵝,極其優雅。楊帆慢慢張開眼睛,少女低聲道:“藤原大人邀您赴宴。”
楊帆想了想,問道:“哪位藤原大人,是藤原不比等嗎?”
少女抿嘴一笑,柔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