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逾時不至?左驍衛大將軍郭怒何在?”
帳中數十員大將,一個個還是挺立如山。依舊一言不發,蕭至忠和岑羲的臉色漸漸變了,蕭至中強自鎮定著,卻壓不住聲音中的顫抖,指著一人問道:“你……你是哪一衛的將領,自報名姓!”
被他指中的那員大將彷彿生鐵鑄就的身軀,臉上還是沒有半點變化,眼神平靜地凝視著前方,彷彿根本沒有聽見他說話,也沒有看見他這個人。
就在這時。帳後突然發出一陣長笑,蕭至忠和岑羲急急轉身,就見一員年輕的武將頂盔掛甲,肋扶長劍,英姿颯爽地自後帳走出來。身邊簇擁著十幾個魁梧彪悍的武士。蕭至忠和岑羲一見此人頓時臉如死灰,駭然叫道:“宋王?”
李成器笑容一斂。厲聲喝道:“來人。把這兩個欺君犯上的亂臣賊子給我砍了!”
一群如狼似虎計程車兵立即一擁而上,哪管你是不是禮絕百僚的當朝宰相,鋼刀並舉,鮮血四濺,就把兩位宰相殺豬一般地當場宰了。
竇懷貞此時仍坐鎮在政事堂,本想等兩邊一得手。他便坐鎮政事堂,簽發一道道偽詔,迅速平定局勢。卻不想美夢未醒,武德殿前“大閱兵”的浩大聲勢就傳到了他的耳中。竇懷貞情知事情已經洩露,慌忙開了後窗逾窗而走。
此時宮中已處處戒備,哪有可能逃得出去,若不是李隆基一開始擔心引起他們的警覺,而且一旦發動也不怕他們會逃出宮去,所以不曾在政事堂設一路伏兵,突懷貞連政事堂都休想逃出來。
竇懷貞倉皇四竄,潛入了一條排水的地溝,眼見濁水滾滾而去,他既不識得水性,也不知道這地下水道究竟有多長,沿途又有多少道防範潛入的鐵柵暗網,絕望之中解下腰帶,就在一道水閘上自縊身亡了。
同時,李隆範、李隆業及李隆基的一些心腹大將各自率領一支禁軍,已經對王晉、崔湜、慧範、賈膺福、李猷等太平黨人實施了全城大緝捕。
李旦在太極宮中聽到軍隊調動的動靜,急急登上承天門眺望,眼見大軍雲集於武德殿,不由大驚失色,急忙宣兵部尚書郭元振晉見。
郭元振事先業已得到李隆基的告知,清楚整個行動計劃,一見李旦馬上躬身奏道:“太上皇勿驚,此乃宰相竇懷貞等人謀反,皇帝正調集兵馬平叛,唯恐太上皇擔憂,是以事先未曾稟明。如今一干謀反主腦已然伏誅了。”
李旦愕然道:“竇懷貞等人謀反?”
轉念一想,李旦忽然大驚失色,既然有人謀反,背叛當今皇帝,他們必然另有擁戴,竇懷貞會擁戴何人?他可是令月一手舉薦的宰相啊,難道……難道三郎調兵,竟是對他的姑母下手了?
李旦勃然大怒,厲聲喝道:“三郎何在,速傳他來見朕!”
這時李隆基堪堪登上承天門,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李隆基只要製造一個身在武德殿的假相就可以了,又哪會親自在那裡充當誘餌,一見李旦,李隆基立即跪拜於地,道:“父親,兒緝捕亂黨,事先未曾告知父皇,驚動父皇,是兒之罪。”
李旦臉色鐵青,沉聲道:“三郎,你想把你姑母怎麼樣?”
李隆基見父親已經猜到太平公主參與其中,也不隱瞞,慘然一笑道:“父皇,不是兒子想把姑母怎麼樣,而是姑母想把兒怎麼樣啊,父皇請看。”
他從懷中摸出那份告密信呈給李旦。李旦看罷沮然若喪,半晌無言以對。他固然對胞妹太平感情深厚,可他對自己的兒子何嘗不是一樣鍾愛。如今妹妹要殺兒子,兒子對付妹妹,他夾在中間能說什麼?
過了半晌,李旦才顫聲問道:“那麼,你打算如何處置你的姑母?”
看到父親目中的淚光,李隆基心絃一顫,不敢再與父親對視,他只得垂下頭,低聲答道:“父親,兒……兒現在只怕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