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攸宜咳嗽兩聲,道:“這個……你入伍時日尚短,這一次需要軍伍經驗豐富……”
楊帆道:“大將軍,卑職入伍時日雖短,可是各項校考並不弱於其他弟兄啊!就連卑職本來最弱的射術,如今也大有長進。戰陣經驗總要有所磨礪才有,卑職若是一輩子不上戰場,那豈非永遠也沒有戰陣經驗?卑職請纓,願赴隴右,請大將軍一定應允!”
楊帆說完,便單膝跪下,行了一個最隆重的軍禮。
武攸宜連忙道:“起來起來,你快起來。這件事嘛……,嗯,你先回去,讓本將軍想一想。明日再答覆你!”
楊帆無奈。只好抱拳道:“喏!既如此,卑職先行告退!”
武攸宜目送楊帆離開,馬上對許良道:“你繼續甄選精明強幹的侍衛。我離開一下。”
武攸宜匆匆離開玄武門,便往史館趕去,那兒就是上官婉兒平素住處。
建安王武攸宜趕到史館的時候。上官婉兒在兩個侍女的服侍下剛剛沐浴完畢,聞聽武攸宜趕到,上官婉兒穿了大袖襦衣,玉色羅裙,換上了較正規的衣裳,只是一頭烏黑的秀髮還溼著,只挽了一個慵媚可人的美人髻,綰一支碧玉簪子,雪白頎長的秀項。宛如一株高山雪蓮。
聽了武攸宜的來意,上官婉兒也不禁吃了一驚,失聲道:“他想去隴右?”
武攸宜道:“這不是大家的意思?”
上官婉兒微微斂了雙目。沉吟片刻道:“多謝大將軍把此事告知婉兒。這件事……明日婉兒再答覆將軍,可否?”
武攸宜只道她是要先問過姑母的意思。連忙道:“既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送走武攸宜,上官婉兒坐到燈下,靜靜地思索著這個訊息,她知道,楊帆這是為了能與她長相廝守,才不惜冒險犯難,她的心中感動不已,可是一想到他要去隴右,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心中便極度不安。
愛上一個人的時候,總會有點害怕,因為得到了,所以怕失去。
然而,誰都希望自己喜歡的男人有本領、有出息,誰會喜歡一個平庸之輩?
所以,這世間才有“悔教夫婿覓封候”的感慨,也有“馬前潑水”的故事。
讓不讓他去呢?
這一夜對婉兒來說,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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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隴右?”
“我要去隴右!”
楊帆看著婉兒,神情非常堅毅:“對我來說,最快的升遷方式就是立功,立大功!婉兒,這是一個好機會!當初你調我去百騎,不就是這麼打算的麼?如今機會來了,你怎麼反而猶豫了?”
上官婉兒憂心忡忡地道:“婉兒是這麼打算的,可是沒想過讓你去隴右,平叛也好、殺賊也罷,哪怕是跟著大軍出征,以你百騎的身份,也可以守在行軍大總管身邊的,可這一次,連丘神績和王孝傑都是密赴隴右,恐怕會有危險。”
楊帆懇切地道:“婉兒,做什麼事不危險呢?薛懷義以侍寢為晉身之階,雖然位至國公,卻像纏在大樹上的一根藤,把男兒尊嚴一身傲氣丟得乾乾淨淨;傅遊藝以勸進為晉身之階,雖然做到了當朝宰相,卻像一棵粗如小指卻高達百丈的樹,經不起半點風吹草動。
以戰功搏權位,拼的時候固然危險重重,可是這功勞也得的踏踏實實,問心無愧!我知道你關心我,可我應該去!我是男人,我想做一棵能叫你倚靠的大樹,而不是纏在你身上的一根藤!”
他的目光非常坦然,雖然,丘神績也是他想去隴右的理由之一,但是他心裡很清楚,即便是沒有丘神績這個因素,僅僅為了婉兒,他也要去。
沒有哪個男人不想讓自己心愛的女人為他而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