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統改成了制字,上官待詔自然也成了上官待制。
上官婉兒瞟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在御前做事,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聽的別聽,不該知道的就是知道了也要不知道!”
“是!”小海把頭一低,又悄悄退了下去。
上官婉兒心中暗忖:“朝中形勢如今十分嚴峻,武三思在這個時候求見皇帝,而且是密奏,恐怕朝廷上這場風波將更加險惡了。反正郎君只是個負責宮禁安全的郎將,不管誰波掀舟翻、船毀人亡,都牽連不到我家二郎,這個時候,我該更加的小心,免得被人拉下水去,倒讓二郎為我擔驚受怕!”
上官婉兒正想著,殿上傳來武則天有些肅殺的聲音:“婉兒!”
上官婉兒一驚,趕緊應道:“臣在!”立即舉步趕進殿去,就見武三思躬身站在武則天面前,武則天面前那隻暗刻蓮花雙鳳瓷碗已然摔在案前地毯上,碗沒碎,碗蓋卻摔成了兩半。
上官婉兒還很少看到武則天如此失態,心中更加吃驚,連忙躬身站定,武則天道:“叫內衛、百騎各遣十人,隨三思回府提一個人回宮見朕!”
上官婉兒心中驚疑,臉上依舊一副波瀾不驚的淡淡模樣,應道:“諾!”
武則天道:“宣婁師德、來俊臣入宮見駕!”
“諾!”
婁師德雖常年在邊陲,但是作為一位封疆大吏,在洛京也置有自己的宅第,他的宅第就在擇善坊,與福善坊的楊帆算是一對近鄰。
“傳旨,武攸宜接掌九門防務,李多祚接掌宮中防務,內衛、龍武衛立即集結待命!非朕親筆旨意與虎符並至不得妄動!”
“諾!”
這一回上官婉兒的聲音終於緊張起來,見武則天不再有其它指示,上官婉兒急忙轉身離開,武三思向武則天欠身行了一禮,武則天擺擺手,他便也跟著上官婉兒走了出來。
等到他們都離開之後,大殿上只剩下武則天一個人,武則天一臉疲態,最出色的司飾女官也無法用精妙的化妝術掩飾她此時老邁的模樣了。
她沉默良久。低沉地喝道:“來人!”
大殿上本沒有人,所有侍候的人都在武三思報密時被趕出了大殿。但是武則天聲音一落,兩根殿柱後面卻突然轉出四個人來。一身勁裝,肩頭負劍,向她肅然而立。
武則天吩咐道:“把武承嗣、丘神績、周興的府邸秘密控制起來,但有異動,格殺勿論!”
四個負劍勁裝武士向她欠了欠身,一言不發。身形只一轉,便又消失了蹤跡。
上官婉兒親自安排了百騎的黃旭昶、張奚桐等十名武士和高瑩、蘭益清等十名女衛跟武三思回去提人,等這二十人全副武裝趕到他們面前後,武三思向上官婉兒拱了拱手。含笑道:“有勞待制!”
上官婉兒看著他們匆匆離去的背影,心神不寧,自她到了武則天身邊以為,還從來沒有發現武則天如此慎重,她依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她知道,一定有重大事件發生,身在局中,怎能不暗生警惕。
上官婉兒正待回去向武則天覆旨,剛剛走出不遠。就見楊帆領著一隊羽林衛士卒匆匆走來,二人迎面撞個正著,眾目睽睽之下,不能暴露私情,楊帆站住,恭恭敬敬地向她行了一禮。…;
上官婉兒擺擺手,身後四個小內侍立即退開幾步,楊帆見狀,忙向前趕出幾步。走到她的身邊,婉兒低聲道:“你帶著這麼多人,去幹什麼?”
楊帆道:“武攸宜下令,加強宮中警戒,叫我帶人去武庫搬運弩具,鞏固宮城!”
楊帆說著,向她亮了亮一枚武攸宜賜下的符令。禁軍的宮中防禦平時只有近程武器,是不準配發弓箭和重弩的,這些東西都在武庫中存放,非詔命不得動用,而此刻居然要把床弩等重型遠端武器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