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兩個。一連串的刺殺。讓廬陵王成了驚弓之鳥,他本來就有神經虛弱的毛病。這時更是常常徹夜難眠。偶爾睡著一會,說不定又會被一個噩夢嚇醒。
午夜宿在郊外,楊帆從睡袋中鑽出頭來,聽著廬陵王從夢中驚醒的怪叫和裹兒輕聲安慰他的聲音,輕輕皺了皺眉。
郊野中,蟲鳴唧唧。月淡如霜。旁人應該看不到他的神色,但是宿在他身邊半尺之外的古竹婷卻似感覺到了他的想法,突然輕聲道:“阿郎似乎頗不以為然?”
古竹婷是女殺手出身,睡覺比楊帆還要警醒。李顯的怪叫能把楊帆驚醒,自然也能把她驚醒。楊帆默默地點了點頭,隨即察覺這個動作她看不見,便輕輕嗯了一聲,道:“國之儲君啊……,唉!”
古竹婷輕輕笑了笑,柔聲安慰道:“除了開國之君,其他的帝王大多長於深宮之內、婦人之手,又能堅強到哪裡去呢?是你認為他是皇帝,本能地覺得他就應該比所有人都睿智、比百戰沙場的戰士還要意志如鋼,那怎麼可能?”
楊帆低沉地嗯了一聲,道:“是啊,皇儲只能出在武家或李家,兩相權衡取其輕,一個帝王,平庸一些,也總好過一個暴君。”
古竹婷翻身躺平,望著滿天的星斗。
星光璀燦,萬千星斗聚集到一起,形成一片星雲般輝煌壯觀的天象。
古竹婷望著滿天星空,悠悠地道:“我出自清河崔氏,公子幼年時,曾由我們一群同齡的夥伴擔當他的保護者,崔公子自幼聰穎,成年之後不管是料理家事、操持外物、迎來送往還是主持祭祀,都非常莊重大體,甚得長輩好評。
從小在同齡人中,公子都是受到讚譽最多的人,可就這樣一個人物,卻有一個很可笑的毛病,他受不得半點委屈,哪怕是一丁點小事兒誤會了他或者冤枉了他,他都會無法自控,氣到想哭。
即便事情弄清楚了,人家也向他道了歉,他還是會躲進書房,默默地掉眼淚,哭上半天才消氣兒。可是等他從書房裡出來,他又是那個心胸豁達、開朗大方的崔家長子,他是絕不承認自己會因為一件可笑的小事被人氣哭過的。”
“嗯!”
楊帆笑了笑,忽然想起了盧賓宓,名人也好、偉人也罷,其實是人就有缺點,有的時候,真的不是別人的缺點不可忍受,而是因為他的身份地位太高,於是那些對他們的身份地位既不可望更不可及的人,便一廂情願地認為人家如何完美、而且必須完美。
楊帆忍不住問道:“你從小……就是習武,然後為了保護家主、家族的重要人物,或者奉他們的命令去做什麼?”
古竹婷幽幽地道:“嗯!我家從百餘年前就是崔氏家奴,家裡也有一些天生體質虛弱,練不得武或者武功不能大成的,那就養馬駕車、種植果園或者做個應門的奴僕,習武雖然辛苦些,而且常常不得善終,可畢竟活著的時候日子會好過些,在家族裡的地位也高些,人往高處走,誰願意生下來就做低人一等的奴隸呢?”
這一夜,古竹婷說了很多很多,楊帆從沒想到一個身邊的侍衛,一個平時幾乎被人忽略了的人物,也有那麼多的人生故事,也有那麼深厚的情感。直到楊帆睡意襲來,難得一吐衷腸的古竹婷還是興致勃勃,楊帆不想擾了她的興致,只得強捺睡意,連哈欠也不敢打一下。
其實,以楊帆的聰明,古竹婷對他的親近他已經覺察出來了,但古竹婷不曾說破,他便也不想再進一步。家裡有小蠻和阿奴,將來再迎娶了婉兒,有三位嬌妻相伴足矣。太平是不可能成為他妻子的,即便李唐重奪江山。這一點他很清楚,兩個人頂多是維繫著現在這種關係。
如果不是李裹兒在山上那般主動,如果不是因為她的美色叫任何一個身心正常的男人都難以抵抗,如果不是他認為李裹兒是一個普通的山妞兒,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