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裘侍郎匆匆趕回去向安尚書彙報,安尚書聽說明日一早武懿宗要帶兵來為他主持公道,這才安下心來。
翌日一早,那班兵痞又來了,守門的差官早就吸取了教訓,這班軍爺可是連尚書大人都敢揍的,誰敢攔他們?
在守門差官討好的笑容中,一班兵痞闖進戶部便分頭行動起來,有人闖去公廚,吩咐廚子多做些好吃的,量要加大,因為晌午還有一幫沒飯吃的兄弟要過來用餐,不聽話要捱揍。
有人闖進各處公房,撿那能換錢的東西抄了就走,說要變賣了抵充軍餉,誰敢攔阻就要捱揍。這些人擺明了就是明搶,奈何安尚書理虧在先。還真不敢較真。動手不是對手,講理的話,只有一個去處。因為這支軍隊太特殊了,不管是兵部尚書還是政事堂的宰相們全都管不到“千騎”頭上,要打這場官司,只能到皇帝跟前理論。
安尚書不管是到了兵部還是政事堂,憑他的身份和資歷,都能無理講三分,唯獨在皇帝面前底氣不足。如果不是因為託請他的人是武懿宗,他根本不會找這麼一個難纏的對頭。
鄭郎中正在房中批閱公文。兩個大兵便闖了進來,鄭郎中一看,馬上從腰間摸出鑰匙,愁眉苦臉地道:“這房裡值錢的東西實在不多了,那邊有一摞空白紙張。兩位可以拿走,還可換些錢使。唔……這是庫房的鑰匙!”
兩個大兵嘿嘿一笑。道:“算你識相!”
一個大模大樣走過去抱起紙張,另一個走到桌前抄起鑰匙,一瞧鄭郎中面前還有一方硯臺、一盒印泥,忙也順手抄走,四下看看,又從鄭郎中懸在空中的手裡奪走了那枝毛筆。這才大模大樣地走出去。
“砰!”鄭郎中重重地一拍桌子,憤懣地吼道:“這個活沒法幹了!”
“嗯?”剛剛走到門口的一個大兵站住腳步,擰起粗重的眉毛回頭看他,鄭郎中趕緊陪笑道:“本官不是跟你說話!”
“哼!”
那兵丁大模大樣地離去。鄭郎中恨恨站起,悲憤地道:“裘侍郎攬的這差使,那‘千騎’是天子親軍,也能隨意擺佈的?現在可好,咱們戶部任人來去,束手無策,那位河內王又言而無信,不肯出面,我去找安尚書!”
鄭郎中袖子一甩,憤然走了出去,片刻功夫就聽鄭郎中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優雅柔和,非常斯文:“諸位,諸位,庫房在那邊,你們要講道理,不可以對本官動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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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懿宗爽約,實在是情非得已,其實一大早他就帶了人馬全副披掛地準備趕赴戶部來撐場面了,可是當他跨馬提刀趕出大營的時候,赫然看見武三思佇馬營外,正對他怒目而視。
武懿宗大為納罕,連忙迎上前去,探問堂兄來歷。武三思把他劫回金吾衛大營,單刀直入地問道:“我問你,戶部有意刁難‘千騎’,可是你的主意?”
武懿宗有些訝異,瞧堂兄這副模樣,似乎甚是不喜,難道替他兒子出氣也不應當?
武三思見他遲疑,冷哼道:“戶部侍郎裘零之的兒子,娶的是你武懿宗的女兒,戶部是沒有理由刁難‘千騎’的,若非是你出面,我想不出戶部有為難‘千騎’的理由!”
武懿宗訕然一笑,道:“堂兄英明,呵呵,這事兒……的確是小弟的意思。”
武三思道:“你與‘千騎’有何過節,為何與楊帆為難?”
武懿宗叫屈道:“堂兄,這可是你冤枉我了,我與那楊帆有甚麼過節?我這麼做還不是替你那寶貝兒子出氣麼?”
武三思一愣,迅速明白過來,沉下臉道:“是崇訓找到你了?”
武三思在案上重重地一拍,罵道:“這個不成器的東西,真是枉費我的苦心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