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姑娘雖自幼習武,十三歲就出道殺人,行走江湖,卻沒機會接觸這種東西。阿奴曾是姜公子近侍,世家深宅時常出入,許多細務都是她替姜公子料理,如同半個管家,旁人送禮也都是由她接收,是以認得這東西。
古竹婷猶自不信,反取笑阿奴說:“誰說這是虎鞭了,這是蛇幹,阿郎說的。”
阿奴一聽就明白了,古師是個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她若問起,郎君怎好告訴她這東西是老虎的那話兒,說不定她當時也是這般握著,郎君自然只能敷衍一番,想通其中緣由,阿奴不禁暴笑起來。
古竹婷弄清原委,一張俏臉登時羞成了大紅布,一見自己手中還握著虎鞭,好似被蛇咬了一口似的,馬上把它一扔。又氣又羞。阿奴更是忍俊不禁,結果笑得太激烈了點,以致動了胎氣。
楊帆聽阿奴說明經過,一時也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阿奴道:“我真的沒事的,弄得滿宅不寧。妾身心中好生不安。”
楊帆笑笑,道:“不用在意。你自己無所謂。可丫環婆子們不能也覺得無所謂。她們咋咋唬唬的,也是巴結家主,表示忠心,由她們折騰吧,我還能告訴她們,以後主人有點什麼事兒。不用放在心上?”
楊帆拉過小蠻的手,輕輕握在自己掌心,促狹地向她眨了眨眼睛,對阿奴道:“小蠻是做了母親的人。你的情況實則並不要緊,想必她也看得出的,可是如果她來了看過,無所謂地說一聲‘沒啥要緊,大家都散了吧’,你心裡會舒服?身份立場不同,有些事啊,哪怕看起來多此一舉,該做也得做。”
小蠻被他說的俏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瞟了阿奴一眼,她聞訊趕來時的確很緊張,可看過阿奴情況後,就覺得家僕們有些小題大做了,可當時情形,她的確不方便說一句無所謂,還得故作緊張、關切。如今楊帆一語挑破,小蠻有些害羞了。
阿奴聽了輕輕“啊”了一聲,露出恍然神色,道:“原來如此,我說古師神色為何那般難堪。我還想呢,姐姐當初就是由古師接生的,她不該看不出我的情形。想必是府中上下的緊張模樣讓她不安了。郎君去看看她吧,莫讓古師擔了心事。”
楊帆點點頭,對小蠻道:“你倆說話吧,我出去瞧瞧。”
楊帆走出房間,見幾個丫環婆子都在院中站著,卻不見古竹婷,便對三姐兒問道:“古姑娘呢?”
三姐兒道:“古姑娘在池子那邊,好象正與古老丈說話!”
古家現在雖有自己的一幢宅院,家中擅長武技的人卻是輪班守在楊家,是以楊帆對古老丈出現並不奇怪。他點點頭,出了院子向遠處一看,就見小橋飛駕如虹,池中假山一處,藤蘿掩映下,一抹月白衫子隱於其後,楊帆便舉步走了過去。
到了近處,就聽古姑娘委屈的聲音隱約傳來:“女兒怎知……怎知那是什麼東西,阿奴要笑女兒又能怎樣?”
古老丈的聲音很嚴厲:“還敢頂嘴?若是你平日裡少往二娘子房中走動,不去沾惹阿郎家務事,會有今日這般事情發生?不管你有無過錯,若是二娘子和孩子真有個好歹,那時你如何自處?你因女子身得以留用後宅,你便只管在後宅巡走看護便是,旁的事,少摻和!”
眼見女兒委屈萬分的神色,古老丈又緩和了語氣,勸道:“女兒啊,你我只是阿郎府上一個護院,要記得自己的身份、守住自己的本份啊!”
古老丈這話本來是心疼女兒,可這話裡話外的意思聽在古竹婷耳裡,卻無異是一種莫大的羞辱,什麼叫記得自己的身份守住自己的本份?難道我是想籍故接近阿郎,不知廉恥存心勾搭麼?
她雖常往阿奴住處去,只是因為後宅裡與阿奴最為相熟,而且從阿奴所居院落,可以就近照看左右。父親這番話倒似說她時常留連阿奴住處是因為居心不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