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與二郎的個人志向並不衝突。一個人苦讀詩書,力求聞達,入仕後所求不過是個人前程,進而是家人後輩的前程、還有一個就是一抒平生報負,名傳千古。要做到這一切,他要拜座師、結同年、聯同志,鮮有六親不認做一孤臣的,這難道不是一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家族’。
一個真正的家族。目的和作法與其類似。只是想要提攜和幫助的範圍不是同年同志而是家族,可是一個庸才坐上官位不但害人更加害己,就算你想提拔重用他,我們自己也是不肯的,千年世家的眼光和氣度,不會那麼短淺。
不管是想要個人前程的登峰造極,還是世家傳承的千秋萬代。天下的太平和穩定都是達成這一切的最基本條件,所以想求一人之前程、一家之前程,與一國之前程,利益本就是相通的。
帝王想千秋萬代,世家想基業永存,為官想功成名就。只是能力不同,願望的大小有所不同,本質上並沒有什麼區別。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我們會讓你做些作奸犯科的事情。”
楊帆笑而不語,這可以載入家譜,令千秋萬代子孫誇耀榮光的成就,於他而言,誘惑力還真的不大。本朝的宰相。看著風光。可也太容易成為階下囚了,楊帆入朝這幾年。前前後後,宰相們是一撥一撥地被殺、被囚、被流放。
有武則天這個強勢女皇,有二武虎視眈眈,這些宰相們在位時算不得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不在其位時境況比乞索兒都要悲慘,正是這種事情看的太多了,所以這足以打動天下人的承諾,楊帆卻是波瀾不驚,他更在意實際的權勢和利益。
哪怕默默無聞於天下,卻能操控他人的生死榮辱,那是何等逍遙?一個虛名除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之外還有什麼用處呢?當然,做了宰相,也必然會擁有極大的權勢,可是靠人扶持上位的宰相,永遠也比不得李昭德這般風光。
李昭德自己就是世家子,靠著自家的能力和人脈上位,他不受控於他人,而楊帆則不然,他要靠世家的幫助登上相位,那就必然要成為世家的傀儡。在這一步步攀登的過程中,不知要有多少秘密和把柄操於世家之手,他的官做的越大,受人控制的力度也就越大。
崔公見他含笑不語,不由眉頭一挑,道:“怎麼,如此厚祿,還嫌不夠麼?”
楊帆道:“那麼,楊某需要做些什麼呢?”
不等他們回答,楊帆就自己答道:“現階段,自然是繼續同酷吏為敵,一方面剷除對你們危害甚大的酷吏,建立自己的清譽,獲得朝野的讚譽,另一方面,對有利於世家的政策,諸如戶政、農政、科舉學政等大力迎合,搖旗吶喊,對不利於你們的政策,竭力反對。接下來,如果我能成為侍郎、尚書乃至宰相,更要在關乎國計民生的大政方面,與世家同榮同辱,共進共退。”
崔公沉聲道:“這一切,與國與民同樣有利,這不正是你一向的志向嗎?”
楊帆道:“國與民的利益,大多數時候是一致的。可有時候,要維護國家的利益,就要損害百姓的利益。同樣,朝廷與世家,也是一般無二,大多數時候,朝廷與世家的利益是一致的,但具體而微,也會有不相符的時候,甚至相沖突的時候。我若成了你們的人,自然不管誰是誰非,也不管與我個人是否有利,都要硬著頭皮,為世家鼓而呼!”
鄭公沉聲道:“欲有所得,自然要有所付出!”
楊帆悠然頷首,道:“鄭公所言甚是,欲有所得,自然要有所付出。不過,代價與收益,要划得來的買賣,才有人去做。宰相?哈!於楊某而言,一個宰相之位,並不具誘惑。”
崔公聳然道:“位極人臣的條件還不能讓你動心?你想要什麼?”
楊帆道:“呵呵,一個位極人臣的傳話筒麼?這件事,原本是由姜公子負責的事情的一部分吧?你們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