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災倒是不大。很快就被撲滅了,但是事後一查,是他們散去時驅魔的火種沒有完全熄滅才釀成的火災。參演的小黃門和金吾衛力士都受到了懲罰,可火災是在他們離開近一個時辰後才死灰復燃的,負責巡戈的羽林衛自然更少不了責任。
於是,風聞此事的周利用、張廷珪等幾位御史便上了一道措辭嚴厲的奏章。歷數羽林衛管理不善的種種劣跡,要求朝廷予以查辦、進行整頓。
如今武則天已經因病久不上朝,除了十分重大的事情也不再親自處理,這道奏章便落到了剛剛拜相的張柬之手裡。
其實論資歷。剛剛拜相的張柬之沒資格搶在楊再思、蘇味道等老宰相頭裡處理事情,可那幾位宰相都是怕擔事的人,這份奏章涉及到建安王、羽林衛大將軍武攸宜,他們不想得罪人,互相推諉之下,這份奏章自然就落到了張柬之的手上。
張柬之倒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對這份奏章十分重視,馬上召來武攸宜,聲色俱厲地譴責了一番,次日就免去了幾個直接或間接需要承擔責任的羽林衛將官,調撥了幾個年輕有為的官員進入羽林衛任職。
張柬之安排的這幾個人包括中臺右丞敬暉,司刑少卿桓彥範,右散騎常侍李湛,散朝大夫王同皎、秘書丞薛思行、諫議大夫楊元琰,這些人一水兒的都是文官,好在唐朝文武官員互易角色極其正常,楊帆就是先武后文繼又從伍的,張柬之有此安排也不稀奇。
這些人被張柬之安排到羽林衛,分別擔任將軍之職,本來一下子撤換、任命這麼多羽林衛的中級將領,必定會引起軍權在握的武家人警惕,只要武三思出面干涉,張柬之這次大規模的人事調動絕對難以成功,但是武三思對此居然保持了緘默。
武攸宜因為御下不嚴,以致部下屢屢出錯, 本就有些心虛,又得不到家族中掌握軍權的眾多親人支援,所以對張柬之的這番調整也就聽之任之了。
武李兩家謀劃的兵諫,順利地展開了第一步。
這幾個人分別擔任羽林將軍之後,馬上把一些親信家將引入軍中,他們不可能對羽林衛做大規模的換血行為,但是引進幾個親衛充作親兵,這是很正常的事,當初楊帆組建千騎,也曾把從未從軍的任威等親信侍衛安排到軍中。
在這些中層將領緊鑼密鼓地籌備兵諫的時候,宮裡也在婉兒的安排下悄悄發生著變化,這些變化就在二張的眼皮子底下,但二人卻全無察覺,說起在宮中的底蘊,他們怎麼比得上經營二十年之久的上官婉兒。
楊帆這裡也在悄然做著準備,楊帆找到馬橋,與他密議了一番,第二天馬橋就“病”了,一連多日他都告假在家。本來玄武門是由五位郎將輪流值守的,可馬橋生了病,他輪值的這一天就要有人替代。
馬橋為此找到了陸毛峰,陸毛峰欣然應允,在馬橋告病在家的這些天,都由他代替馬橋戍守,這些假期當然是需要還的,那麼必要的時候,只要馬橋一“痊癒”,就可以反過來替陸毛峰值戍,這將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避免陸毛峰出現在玄武門。
楊帆做這番準備是經過充分考慮的,在他手下有五位郎將,其中黃旭昶、楚狂歌、馬橋以及獨孤諱之他都有把握能夠控制,只有陸毛峰當初是二張引薦進入千騎的,楊帆對他不能不提起幾分小心。
其實陸毛峰在千騎的這幾年,與千騎一干兄弟處的極好,對楊帆也是忠心耿耿,可這件事太過重大,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做亡命一搏,一旦失敗,最好的結果就是亡命天涯,楊帆不敢冒險。
如果陸毛峰依舊忠心於二張,哪怕只是為了報答二張的恩情,效仿關雲長來個“義釋華容道”,那都是楊帆不可承受之重,他不敢冒這個險,而且用些手段讓陸毛峰避開,也免得陸郎將難做。
當然,如果兵諫當天恰好是陸毛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