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顯鬆了口氣,連忙答應道:“好!待朕準備停當,必定誅殺奸佞,介時還需借重眾卿之力。”
屏風後面,韋后對一個侍婢俯耳低語幾句,那侍婢連連點頭,飛也似的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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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婢離開宮廷,趕往梁王府的時候,武三思正在府上接見一個官員。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皇帝頻繁私幸梁王府的訊息近日已經流傳開來,有些見風駛舵的大臣或者在功臣黨得勢後被排擠於外被邊緣化的大臣開始向武三思靠攏了。
武三思為了迅速擴張自己在朝中的勢力,也是不分良莠、來者不拒,比如今天來拜訪他的這位官員就是一位因為貪贓逃離任職之地的貪官,此人正是盧賓之提到過的那個鄭愔。
鄭愔本來有范陽盧氏背景,可范陽盧氏三年不出,鄭愔失去靠山,轉而就想投靠二張,結果他剛投到二張門下,還沒得到什麼實際的好處,二張就被殺了。
也幸虧他還沒從二張那裡得到好處,張柬之等人認為他和二張的關係並不密切,而且他十七歲就中了進士,是北方有名的才子,便網開一面,把他貶離中樞,弄到許州做司戶參軍去了。
盧賓之派人去許州與他結交,引誘他出入煙花柳巷、酗酒濫賭,鄭愔自覺沒了前程,意志消沉,稍一勾引就上了勾,沒幾天功夫就把家財散盡,接著就在那個“損友”的慫恿下貪贓受賄挪用公款,陷入了盧賓之的圈套。
然後他那“損友”又使人檢舉告發,許州刺史聞訊大怒,命人拿問鄭愔,這時那“損友”又出面示警,自言與梁王府有些關係,慫恿他逃離許州投奔正在招賢納士的梁王。
鄭愔走投無路,就跟著這位“損友”逃回了長安,走了崔湜的門路,把他引見到梁王面前。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盧賓之想打敗顯宗在手的楊帆,就必須先要有一件趁手的利器,梁王武三思就是他選擇的器。
方今天下之勢,恰似一條波濤洶湧的大河,諸般勢力就是其中的明流暗流、支流潛流、寒流暖流,一旦碰撞到一起,就會形成一個噬人的漩渦。隨著鄭愔的到來,一個吃人的漩渦,悄然形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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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神龍再變
鄭愔一見武三思,納頭便拜,號啕大哭。
武三思端著架子坐在案後,本就等著鄭愔納頭便拜呢,卻未料到他會號啕大哭。轉念一想,武三思便釋然了,這位十七歲就中了進士的河北才子確也倒黴,只因所投不是明主,仕途便如此坎坷,如此本王肯接納於他,他這是喜極而泣吧?
武三思剛剛想到這兒,鄭愔果然仰面大笑起來,武三思暗自得意,微笑道:“鄭司戶,為何一見本王,先哭後笑啊?”
鄭愔這般作態,不過是窮酸文人的通病,要麼故作驚人之語,要麼故作恣狂之態,都是為了想要引起主公的注意罷了,一見梁王並不驚訝,倒是令他有些失望。
鄭愔擦擦眼淚,道:“臣一見大王便痛哭失聲,是因為雖蒙大王收留,得到大王庇佑,可大王您這棵參天大樹很快也要倒了,一旦大王遭遇不幸,介時臣不知又該流落何方,故而大哭。”
武三思拂然不悅,不屑地道:“鄭司戶,你這番話太過危言聳聽了吧?”
鄭愔正色道:“臣絕非故作妄言。臣敢問大王,以大王今日權柄,比諸昔日則天女皇如何?”
武三思道:“一在地、一在天,自然無從比較。”
鄭愔道:“這就是了,然則張柬之、桓彥範、敬暉之流當初並無今日權勢,尚且憑其一身膽識,悍然廢掉則天女皇。而今他們把持著將相大權,一呼百諾、權傾朝野,大王雖有天子寵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