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為太子平反,太子一旦平反,他還是要死,所以他不但要為天子做走狗,而且只能做一條死心踏地的忠狗,畢竟別人不知道他早就是盧氏內間。
因此一來,他免死之後,能被李顯重用的可能確實很大,李顯缺少可用之人又不是什麼秘密。所以他殺了太子之後,持人頭來投,根本沒存什麼戒心。
任威刀鋒一卷,李承況一顆大好人頭就被平平地削了下去,滾出一丈多遠,卟嗵一聲掉在地上,咕嚕嚕地滾到草叢中。任威出刀的剎那,楊帆也是一驚,手下意識地按緊了刀柄,等李承況人頭落地,楊帆的五指才緩緩鬆開。
任威殺了李承況,便轉身向楊帆單膝跪倒。
楊帆沉聲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任威道:“大將軍,這份功勞,何必拱手讓於李承況這個反覆小人?”
楊帆神色不動:“哦?”
任威抬起頭,目光有些熾熱:“大將軍,從則天皇帝直到當今天子,將軍一直受到重用,可是他們對大將軍又不無戒備。眼下是個更進一步,被天子視為心腹的機會,大將軍怎麼可以錯過?”
任威膝行兩步,壓低聲音又道:“近一年多來,我顯宗與隱宗明爭暗鬥,雙方都是元氣大傷。隱宗在江湖上的根基比咱們深厚,宗主若想壓隱宗一頭,唯有在朝堂上掌握更大的權力。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楊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聲道:“這是你的想法,還是我顯宗各位長老的想法?”
任威垂下頭去不語,楊帆默然片刻,回身就走。
任威急道:“大將軍!”
一見楊帆頭也不回,任威起身就追,又向其他侍衛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撿起李承況和太子的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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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思勖,把人頭懸於午門之下,令百官出入都能見到。三日之後,拿去梁王靈前祭奠!”
李顯看清那顆人頭確是自己的兒子,這才放心地叫人拿走。李重俊闖宮弒母、把他嚇得魂飛魄散,父子之情稀釋的半點也無了,看到親生兒子的人頭,他沒有半點惻隱之心,而且惡狠狠地下令懸於午門,再祭於梁王靈前。
李顯看了楊帆一眼,笑眯眯地道:“二郎,你立下大功,要朕怎麼賞你呀?”
楊帆抱拳道:“陛下誤會了,太子……並非死於微臣手中。”
李顯眉毛一挑,奇道:“哦?太子不是你殺的?”
楊帆道:“不是,殺太子者,乃太子身邊的李承況。李承況殺了太子,試圖以此免罪。只是他在林中行跡鬼祟,臣的下屬在林中搜尋,錯以為他要伏擊微臣,是以果斷出手將他斃殺,後來看到太子人頭,並找到太子身邊幾個親衛,從一個垂死的侍衛口中問出真相,這才清楚緣由。”
“啊!原來如此……”
李顯的臉色有點難看,他深深地注視了楊帆一眼。道:“雖然如此,也是功不可沒。何況你在玄武門下還有救駕之功。唔,你先退下吧,你的功勞,朕會酌情賞賜。”
“謝陛下!”
楊帆拱手退了三步,轉身走出大殿。
李顯看著他的背影,臉色漸漸陰沉下來。屏風後面,韋后和安樂公主走了出來。自打武家出了事,安樂這幾天一直在宮裡住著,都沒回去拜祭過公公和丈夫。眼下餘黨還未清洗乾淨,她哪敢冒那個險。
韋后走到李顯身邊,順著他的目光向外看了一眼,李顯喃喃地道:“殺太子的是李承況,可這事兒只有他身邊的人清楚。他若不說。誰知真相?如此大功,他竟不為所動。嘿!嘿嘿!”
韋后道:“楊帆為何拒不受功?是擔心有朝一日有人會反攻倒算。還是不想死心踏地的跟著你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