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里正道:“老輩兒的人都說,最早的時候我們這兒叫陂陀坡,秦朝二世皇帝胡亥秋初時節西巡至此,恰有一道旋風捲至,颳起五丈塵柱,極是壯觀,秦二世便揮毫寫下一句詩‘五丈秋風原’,胡亥是皇帝嘛,這做官兒的哪有不拍馬屁的,順著聖意就改成五丈原了。”
楊帆聽的大笑起來,小蠻用臂肘拐了他一下,低笑揶揄道:“聽到沒有?這做官兒的哪有不拍馬屁的,原來郎君最擅長的功夫,就是拍馬屁呀。”
楊帆睨了她一眼道:“謝姑娘小小年紀便官至都尉,了不起,當真了不起。”
小蠻嬌嗔地白了他一眼,婉兒本來也想取笑楊帆的,忽然醒覺自己也是做官的,做官的投機鑽營或者沒有,但是順口遞句便宜話兒恭維上官誰沒做過,婉兒和楊帆、小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誰也不說話了。
阿奴忍不住吃吃直笑,挎住古竹婷的胳膊對他們道:“奴家和古師可是沒做過官喔。”
楊念祖雖不知就裡,倒也聽得出拍馬屁肯定不是夸人的話,馬上撇清自己,大聲道:“我也沒有!我姐姐也沒有、我弟弟也沒有,我妹妹也沒有!”
楊帆沒好氣地道:“去!混小子,你這就是在拍你奴奴姨娘的馬屁,知道嗎?”
楊念祖眨巴著大眼睛不明所以,小蠻和婉兒看了他可愛的模樣,忍不住大笑起來。
這時候,熱氣騰騰的臊子面已經做好了,楊帆趕緊道:“好了好了,不說了,咱們吃飯!”
菜籽油、麥粉、豬肉,醋,這些東西都是當地自產的,擀出的麵條薄而筋道,麵湯清亮鮮美,再點上幾滴用茱萸製成的辣子油,香氣撲鼻,誘人食慾。
念祖和思蓉一路上沒少吃零食,吃了幾口就飽了,兩個人不肯安分坐在那兒,東轉西轉的,開始對那鍋盔產生了興趣,那鍋蓋大的一張麵餅,他們看著實在稀罕。王里正知道這戶人家不差錢兒,馬上拿了一張鍋盔遞給他們。
這鍋盔在唸祖手裡也成了玩具,他把中間掏空,留給姐姐吃,自己把中間掏了個大洞的鍋盔掛在脖子上,好象披掛了一副盔甲,顧盼自若、得意洋洋。因為楊帆有言在先,任威沒有再阻止他和那些村童親近,只是派了兩個機警伶俐的手下盯著他。
念祖掛著鍋盔玩了一陣兒,新鮮勁兒一過,就摘下鍋盔慷慨地分給那些村童;這一舉動馬上贏得了那些孩子的好感,不再把這個衣著名貴、白白嫩嫩的闊少爺當成異類,很快就玩到了一起。
楊帆在鎮口打尖,本想吃過午飯稍事歇息便離開,因見念祖和那些村童們在一起玩的歡實,便刻意多待了一陣兒,眼看時辰差不多了,楊帆從棚下走出來,正要招呼兒子離開,遠處忽有一隊人馬馳來。
這村鎮裡邊騎馬的人本就少見,何況是一隊人馬,總數不下數百人,排成一條長龍,隊伍過處,身後黃土捲起一路輕塵。
楊帆縱目望去,見是一隊府兵,可隨即又發現,府兵護於外圍,中間的人卻是一群吐蕃打扮的人,楊帆不由訝然站住。吐蕃與大周連年交戰,正處於敵對狀態,怎麼會有一群吐蕃人出現在這兒?
任威派去看護楊念祖的兩個侍衛馬上把小公子帶到棚下,眾侍衛把他們護在棚內,手按刀劍,提高了警覺。
那群府兵護著那些吐蕃人到了近前速度絲毫不減,但是他們經過鎮口的時候,內中一位身材魁梧、腰佩闊刀的吐蕃人突然驚咦一聲,猛地一勒韁繩站住了腳步。他身邊的人都訓練有素,馬術極精,這人突然勒馬,左右侍衛並不慌張,更沒有人冒冒失失地一頭撞上去,便是他身後跟的極近的人也及時勒住了坐騎,護持著他們的大周武軍忙也站住腳步。
那吐蕃人翻身從馬上下來,大步流星走到鎮口樹下,村下停著楊帆一家人所乘的車子,還有十幾匹駿馬,那吐蕃人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