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李治和李琮父子倆究竟看中駱賓王些什麼了。
駱賓王卻是沒有心思去琢磨房玄齡在想什麼的,甚至也沒有留意到向房玄齡介紹他的人居然是李琮,而非李治。他急切之間,只在李琮方一介紹完畢,便直接上前一步與房玄齡見禮,渾身上下洋溢著的那種激動心情,倒是讓房玄齡緩解了三分疑惑,將他所有的不夠機便靈醒之舉,都當做了是他心情激盪所至。
李治在駱賓王簡單地介紹過自己的姓名籍貫後,並沒有給他太多的機會說話,一邊挽著房玄齡的胳膊往書院內走去,一邊向房玄齡問起今日論經之人為誰。等房玄齡說出了王圭的名字之後,李治滿意地點了點頭,可是李琮卻顯得有些失望。
王圭雖然職任御史,可是平素也偶爾會在弘文館授課,對他李琮並不算陌生,而且若有疑難想要請教,自然也是便宜的,所以李琮多多少少有些失望。可是駱賓王卻是兩眼冒光地緊跟在李治和房玄齡身後,想要插話卻又自覺不便,行止間不免有些失據。
李琮這會兒已經沒了原先的那股興奮勁兒,當下便發現了駱賓王的不妥,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袖,低聲說道:“駱公子,要靜心”
駱賓王聽到李琮的提醒,頓時便清醒了三分,深吸了口氣,調整過自己的步伐,於極短的時間之內,便氣度大改,讓一直悄悄地注意著他的房玄齡,很是吃驚了一回。
雖然這次李治父子倆是打著引薦駱賓王的名號來的致知書院,可是這駱賓王畢竟算不得什麼人物,又哪裡傳染在場的這三位相陪,一等進入了校區,房玄齡就召過來了一個學生,吩咐他將駱賓王帶去講堂安置,然後便引了李治和李琮往他的山長專屬靜室走去。
此時王圭等人已經相候於此,君臣見禮已畢,李治並沒有說起引薦駱賓王之事,只說是帶著李琮來長長見識,別無他意。房玄齡對於李治的說法極是滿意,悄悄地鬆了口氣的同時,也忍不住朝著王圭悄悄地使了個眼色。
王圭雖然相貌看似憨厚,但內裡又哪裡就真的那麼純良?便是房玄齡不使眼色提醒,他也早已在心中另換了今日論經的內容,將難度降低了好幾個等級,務求能讓進學時日尚短的李琮,能在聽講的過程中,有所收穫。
李治也並沒有錯過房玄齡的那個眼神,和王圭那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他也知道這兩位應該是在琢磨著想讓李琮不至於空手而回。其實從他的本心來說,他並不希望房玄齡和王圭對李琮特殊照顧,沒有壓力的環境並不適合孩子的成長。回想自己幼時,再與李琮對比一下,李治就不免擔心李琮承受力會相對脆弱,但是做為一個父親的本能,也實在不願親眼看著孩子摔跟頭,於是他的嘴雖然悄悄地張了幾回,可是那句“一視同仁”的話,卻是始終都沒有說出口。
駱賓王雖然在見到房玄齡時,顯得有些木訥內斂,可是那卻是偶像效應所帶來的後遺症,在面對致知書院其他學生的時候,不管是交流溝通,還是攀談敘舊,都顯得遊刃有餘。只是對於這些學生一直極為隱晦地悄悄跟他打聽李治父子的來歷時,他的臉色便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
這種打聽攀附的事,在哪裡都不算新鮮,可是駱賓王於很早之前,便已經將致知書院定位在了一個極高的位置,對於別處的那些陋習也同樣會出現在致知書院這個現實,他卻是不免失望了少許。只是他這種失望的情緒並沒有能持續很久,王圭與房玄齡便引著李治和琮進了講堂。
既然李治事先交待了對他們父子倆不必另做安排,只隨著學生行事便可,所以房玄齡還真是沒去做什麼安排,只是專門交待了人,在第一排顯眼處留下了幾個位置。
李治和李琮也都不是挑剔的人,甚至可以說,他們父子倆同樣的秉性,都對置身於人群之中這件事頗為熱衷。一見第一排的幾個位置,李治便一臉坦然滿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