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開在了她的面前。
一眼掃過,皇后便驚聲尖叫了起來:“不可能這不可能這不是真的不可能……”她實在不能接受自己眼前所看到的這張紙,這張在她被賜婚給李治之前,袁天罡替她推衍出來的命書
短短的幾行字,道盡了她的前半生,無一處錯漏
身貴,命不貴,夫尊,妻無榮,位顯,卻無子,有逆骨,無善終……
皇后狂亂地抓起那紙命書,反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驀地狂笑了起來。她強撐著從地上站了起來,抖著那張已經被她抓捏得不成樣子的命書,目不轉睛地看著李治,問道:“這不是真的,對不對?這怎麼可能是真的?這如果是真的,先帝又怎麼可能任我成了你的嫡妃?……這一定是房氏那個賤 人,串通了她的那個神棍師傅,一起搞的鬼,是不是?是不是?你說啊是不是?——”
殿中的文臣武將,一聽見皇后扯出了先帝,又扯出袁天罡,再加上皇后那話裡透出來的意思,更有腦補能力高強的文臣聯想起了永寧所提到的同安公主,竟是都在心中猜出了個四五六出來。一個個恨不得能把自己縮到地底下去——這樣的宮廷秘事,他們實在是不願意聽呀
李治卻似乎一點都不在乎這些秘事被人知道,毫不在意在場旁聽者眾多,依舊冷冷地看著皇后,滿是嘲諷地輕哼了一聲,說道:“這不是真的?那麼你倒是說說看,袁天師為你批的命書,有何處錯漏?當日若非王家以岷仙派為脅,逼迫同安大長公主出面為你保婚,就以你這命格,焉能嫁入皇室?”
此言一出,殿中驚譁一片,腦補高人再度出場,猜出今日這一劫,或許在貞觀朝便已成局的,也不在少數。不少人都悄悄將目光轉向殿外玉垣山方向,開始想像著,或許那裡此刻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或許今日之後,那些世外宗門便再也不敢輕易朝著俗世伸爪子了……無數大膽的想像,於此刻一一生成。
皇后卻是初次聽聞此事,對於李治的說法,於她內心深處其實是信了的。當日角逐晉王嫡妃的人選之中,便是撇開了長孫婧和永寧二人,她也並不是最出彩的,可是就在她的祖母同安公主進宮了一趟之後,為她賜婚的聖旨很快便下來了。
當日她只是一片少女心思,即使想到或許這樁美滿婚事,多是同安公主的助力,卻也並不曾想到,其中尚有岷仙派這樣的隱情存在。從一開始,她便知道李治心中有永寧,也知道皇后看中的是長孫婧,可是她總以為身為嫡妻的她,只要守好本份,總會讓李治看到她的好,總會讓皇后知道她也一樣可以做個賢內助……
可是事情的發展卻總是難如她意,她這個嫡妃還沒來得及站穩腳跟,長孫婧便已入府與她鬥了個旗鼓相當,更有蕭氏等人在她二人的爭鬥之中佔便宜。雖然所有人都以為與長孫婧之間的爭鬥是她佔有了上峰,可又有誰知道她勝得有多辛苦?即使保住了嫡妻的位置,卻依舊沒有得到丈夫的尊重和寵愛,但是在永寧離開長安的那五年時間裡,至少她從來沒有心虛、心慌過,即使內院的爭鬥再狠再厲害,她也從來都沒有怕過,因為——李治對這些從來都不在意,只要她們不將內院的事鬧到外面去,不越過他所能容忍的底線,他從來都不在乎他那些“寵妃”、“愛妾”,誰死誰亡
皇后曾經以為這輩子就這樣過了,可是偏偏永寧又出現了。雖然****長安十幾年,可是永寧幾乎沒有出現在社交場合之中過,對於李治愛慕永寧的事,於更多人而言,也只是個傳聞,幾年間妻爭妾斗的生活,她早就已經無法再相信世上真的有“愛情”這個東西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