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嘴唇早已凍得烏青。他爬回司機座用力關上車門,兩手哆嗦著點著一支菸。
“怎麼辦哪?”我又冷又怕,摟著雙肩直打擺子。
他本來沉著臉,扭臉看我一眼,伸手開啟暖風,再回頭已是若無其事:“沒事兒,太寸了就是。等會兒說不定有路過車,我們搭車就是了。別抖了,怪讓人心疼的,真的沒事兒。”
“都怪我,不該鬧著今天來……”我嗚咽。
“瞅你那點兒出息吧。”他一臉無奈地按熄香菸,向我伸出手,“過來過來,讓我抱抱。”
我挪過去貼進他懷裡:“對不起。”
“唉,你個傻妞兒。”他嘆氣,一下一下拍著我的背,“都這會兒了,說這些有什麼用?跟著我總會有辦法,咱一對兒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我掛著淚花兒吃吃笑出來。
“能見度這麼低,反正走不了,索性等雪停了再說。雪場那幫人今晚聯絡不上,也會想法兒找我們。乖,別怕別怕!”
他這個擁抱,令我感到異常的乾淨純粹。在這漫天飛雪之間,其中不再隔著不相干的人和事。
我的心稍為安定,略略露出嚮往之色:“會不會有直升機來營救?”
他拍著我的臉笑:“想什麼呢?你以為拍好萊塢大片呢吧?”
我想起安德烈曾把黑幫火併當作拍電影的糗事,忍不住笑出來。
“傻樂什麼?”他問。
我把安德烈的故事原原本本告訴他。
他幾乎笑出眼淚:“這傻小子,和你真是一對兒!”
我扁扁嘴:“你忘了跟人爭風吃醋的時候了。”
他仰起臉,很久沒有說話,笑得有點奇怪,過一會兒摸摸我的頭髮:“趙玫,問你個事兒。”
“嗯,問就問唄,你怎麼這麼嚴肅,怪嚇人的。”我從他懷裡坐起來。
“我這個人吧,又好色又沒責任心,也一點兒不會甜言蜜語,你為什麼還要跟著我?”
他還真坦白,可說得也真對。我側頭想一想:“不知道,也許上輩子欠你的。”
他看著我沒有說話,似乎有點意外。窗外風捲著雪花撲打在玻璃上,暖風呼呼吹出來,我覺得頗有些蕩氣迴腸,自己先被自己感動了。
並不是刻意討好他。我是真的糊塗。
他並沒有追問,反而放平座椅躺下去,“有點累,讓我躺會兒。”
半天聽不到他說話,我以為他已睡著。他卻突然睜開眼睛,非常地不甘心:“不是因為我英俊瀟灑,風流多金?”
我說:“呸!”
這一夜我沒怎麼睡著,餓得前胸貼後背,車上只有礦泉水和水果,並未準備任何食物,唯一有熱量的東西,是我包裡的一塊巧克力。
外面有風尖厲的呼嘯,還有各種奇怪的聲音傳進來,令我全身汗毛立起。連啃了兩個蘋果,還是擋不住一陣陣的心慌。
孫嘉遇從夢中驚醒,口齒不清地抱怨:“咯吱咯吱象只大老鼠,真是受不了。”
我發誓說聽到了狼嗥。
他被打斷睡眠,相當不耐煩,故意嚇我:“除了狼,聽說還有豹子。”
“胡扯。”我只能自己給自己壯膽。
他捏捏我的腰,打了個呵欠說:“放心,它們不會對你感興趣。”
“你怎麼知道?”
“它們不傻嘿,瞧瞧,沒有幾兩肉,啃起來又忒麻煩。”他用手臂遮著臉偷笑。
我只好又躺下去,醒醒睡睡之間,天漸漸亮了。
雪依然未停,但比起昨天的氣勢,顯然小了許多。
我想下車看看,車門卻被凍住,使出吃奶力氣撼動幾下,仍舊紋絲不動。
直到孫嘉遇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