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明先放在家裡應急,如果用不著我就儘快歸還。
等待登機的時候,我發了個簡訊給孫嘉遇,告訴他我今天的行程。
飛機沿著跑道開始滑行,起飛,愈升愈高,漸漸進入一萬米之上的浩瀚晴空。
仍然是七個小時的航程,在發動機的轟鳴聲裡,我滿懷著忐忑,注視著身後漸行漸遠的中國領土。
飛機在奧德薩機場緩緩降落,我的心也似跌落到了最低處。莫名的恐懼沉甸甸壓在心頭,我幾乎邁不動腳步。
勉強振作起精神,我拎起手提行李,隨著大隊旅客排隊出海關。
遠遠看到邱偉穿過人群朝我走過來,我這才鬆口氣,疲倦得想就地躺倒。
“行李呢?”他問我。
“沒有,只有這麼多。”走的時候匆匆忙忙,來的時候又狼狽不堪,哪兒有精力去照顧多餘的行李?
邱偉沒有再說話,彎腰替我挽起揹包。我看看他的身後,並沒有我日思夜想的人。
“嘉遇為什麼沒來?”
“他在基輔辦事,讓我接你回去。”
邱偉把我的揹包扔進後座,卻低著頭不肯看我。
明知他在說謊,但我不想點破他,我坐上司機副座,一聲不響扣上安全帶。反正總會見到孫嘉遇,他總要給我一個解釋。
一路上我們兩人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但邱偉並沒有送我回家,他帶我去的,是一個陌生的地方,奧德薩城南中等住宅區裡的一棟小戶型公寓。
整個房間豆腐乾一樣大,捉襟見肘,條件和我前兩個住處是無法相比的,但總算還乾淨。又是獨立的單元,廚房衛生間倒一應俱全。
我看到自己的行李箱和其他雜物都堆在牆角,亂糟糟一片。
“為什麼?”我雙手緊握在一起,渾身哆嗦得象一片風中的葉子。
邱偉站著不出聲,雙手插在上衣口袋裡,神情顯得十分為難。
“為什麼?”我再問一次,人已經搖搖欲墜。
他看著我,終於開口:“時間太緊找不到好房子,你先在這兒湊合幾天。”
這不關我的事,我只想知道:“他為什麼要趕我走?”
“他不想連累你,不想讓你捲進來。”
“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他插在口袋裡的右手伸出來,取出一張報紙放在床上。
我勉強拿起來,報紙在我手中被抖的嘩嘩作響。上面的日期是十天前,掀開裡頁,我看到孫嘉遇的照片。
那是一份通緝令,罪名是綁架及殺人未遂。
腳下的地板好似裂開一條大縫,我的世界在一片黑暗中完全坍塌。
眼前的黑霧散去,我醒過來,發覺自己靠在邱偉的臂彎裡,頭暈噁心得難以支撐。
邱偉要扶我起來,我卻推開他,自己走到床邊躺下。
這一躺下我十幾天沒有起床。
我只記得自己不停地嘔吐,人也燒得有點糊塗。醫生來了又去,邱偉一直沒有離開。昏迷中我能感覺到他餵我吃藥,扶著我喝粥。
可我完全吃不下,勉強嚥進去又全部吐出來。有幾次甚至吐在他身上。略為清醒的時候我一直想:是不是要死了?這樣倒也乾脆。
但我最後還是退了燒,漸漸好起來。
邱偉被我幾乎嚇死,他說:“趙玫,你命真大啊,燒這麼多天居然沒有轉成肺炎,我都以為你要過去了。”
我衝他笑笑。真過去倒好了,再不用關心任何人任何事。一旦清醒,那張觸目的通緝令仍在眼前揮之不去。
他那麼理智清醒的一個人,怎麼會鋌而走險,做出這樣的蠢事?我不明白,完全想不明白。
我問邱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