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那麼放心了。”
連清寧宮尚且如此,永安宮的人心如何,更沒法保證了。徐循自知自己走的這條路不能為所有人理解,幾個嬤嬤就有異心,也是人之常情,可臨到這時候,也不免有些過不去,嘆了口氣沒有說話,過了片晌方道,“這件事,我也是對得起我的心了。胡姐姐那裡,不至於難以見她……事態如何發展,只靜觀其變吧——這本也沒打算繼續插手,就是要賣我,又能賣什麼呢?只盼著我們這裡,就有誰有了異心,也能看明白這點,大家太太平平地過吧。”
柳知恩點了點頭,安慰徐循,“不過未雨綢繆而已,幾位姑姑都是極忠心的,必不會對不起娘娘。說那什麼點,太后老孃娘畢竟是老了……”
這還是太后呢,今年連五十歲都沒到,只因為流露出倦勤的心思,對外事過問得沒那麼嚴密了。這便被人明目張膽地欺到了頭上,人情淡薄處,連太后都不可免,徐循對永安宮卻沒這麼樂觀。她搖頭道,“人心可是禁不起風雨的,這一次事情,和從前所有風雨不同,栽了,我得不是,安穩過去了,我也沒好處。也不是誰都能和你一樣忠心耿耿的。”
柳知恩欲要寬慰,卻也只能是欲言又止,說不出話來,徐循見他這樣,倒是一笑,“罷了,你也早些回去吧。腦袋掉了也就是碗大個疤,又不是什麼大事,也不必如此牽腸掛肚的,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唄,難道孫家人還能把我們家給滅了滿門?還是用心帶點點吧,別的那都是虛的。”
柳知恩回去以後,徐循胡亂向嬤嬤們交代了幾句,“清寧宮那邊也是心意難定,讓我過去幫著參贊參贊……”
帶了點點吃過晚飯,她便早早地歇下了,一夜無夢,睡得很香。
第二日早上起來,便聽說了一樁不小的八卦。
“大哥去坤寧宮了?”她問孫嬤嬤。“晚上去的?”
“用了晚膳去的,”孫嬤嬤很肯定地說,“呆到後半夜,才出來回了乾清宮安歇,現在是滿宮裡都傳開了。”
這……徐循也有點拿不準了。——難道,這是坤寧宮要復寵的意思了麼?
皇帝心思如何,現在是誰也猜不準了。皇長子生母的命給保住了,又是個男丁,讓孫貴妃收養的心思說不定是早已淡去。雖說和皇后感情不好,但要說起來,滿宮裡也就她有資格照看皇長子了。為此和皇后和解……以前皇帝肯定不會答應,現在卻不好說。反正皇后也不能生了,不正是養育皇長子的最好人選嗎?
“留意一下宮裡的動靜。”她沒有下結論,只是吩咐著孫嬤嬤。
幾個嬤嬤自然是心領神會,自去做事。徐循這裡深居簡出,只顧著帶點點,自己卻是並不肯出門一步。
這天還好,也許各宮都和徐循一樣莫名其妙,眾人倒是都持了觀望的態度,可等皇帝在接下來幾日接二連三地去了坤寧宮以後,以風向標趙昭容為首,一干跑長寧宮的低等妃嬪,又一窩蜂去給皇后請安,連大小請安的日子都顧不得了,生怕遲了一天,就得罪了皇后似的。
徐循很是無語,也不像是身邊幾個嬤嬤那麼樂觀——皇帝已經很久都沒去給太后請安了,她還是滿了解皇帝的,他對母親的敬重和親近之心從來不弱,此時若是回心轉意,只怕第一個就該去清寧宮和母親修復一下關係。
果然,這些湊熱鬧的妃嬪們,皇后還是一個也沒有見,雖然皇帝還是定期去坤寧宮探訪,但平日裡,皇后卻是閉門謝客不說,連自己宮裡的宮女都看得緊緊的,絲毫也不肯放出門去。坤寧宮裡到底發生了什麼,竟是成了不解之謎。
很快就到了十一月底,皇長子的滿月禮近在眼前,諸臣請立太子的奏章已經上到第三遍了,皇帝卻仍還沒有批覆。君主態度的曖昧,未免使臣下有了幾分疑惑,這第四遍奏章,目前還沒人往上遞。朝中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