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褚北鶴看著人走到近前,已經伸出手拉著人就準備一起往裡走。
冷不丁聽到這一聲,微微側頭,但手上的動作卻不帶停頓地拉上人。
將人拉到自己身邊站定,兩人這才齊刷刷扭頭,沉默地看向說話的禮部官員。
雖然沒有言語,但眼神卻彷彿在問——
“你要說什麼?”
禮部官員看著站在一塊盯著他的帝王和未來帝后,原本正欲出口的話突然就卡了殼。
就莫名有種,自己很不識趣的感覺。
說來也奇怪,都說陛下是因昨日鳳凰朝天的奇景特意出宮才見到了這位傳說中能引來鳳凰的天命之女,隨後當場下旨封其為後。
但此時看著兩人站在一處,總給人一種,兩人其實已經相識已久的默契感。
儘管如此,在最初的卡殼後,禮部的官員還是勇敢地表現了自己身為禮部官員的職責,
“陛下,雖已下旨,但鳳姑娘到底未曾舉行封后之禮,見陛下而未行禮,與陛下並肩而立,此舉不合禮數。”
他一開始說得還有些磕絆,但說到後面卻是鏗鏘有力,不卑不亢。
周圍官員聽著也是暗暗附和。
是的呀,這於禮不合啊!
陛下也是,大病過後太過任性,連封后這麼大的事都不跟他們說一聲,這就更不合適了。
說到底,還是因為陛下沒跟他們商量這事鬧的。
褚北鶴聽著對方的話,卻並沒有拉著姜栩栩的手鬆開,只默默聽完,半晌才問,
“說完了?”
輕飄飄的一句,卻莫名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連那些暗暗附和的大臣們也適時閉了嘴。
剛才說話的禮部官員嚥了咽口水,總算收斂了那不卑不亢的勁,
“臣,說完了。”
褚北鶴點頭,“說完了,就退下吧。”
禮部官員愣了一下,顯然不知道君王這是什麼意思?
讓他退下,這就完了?
那未來皇后她改不改啊?
不該表個態嗎?
見他似乎還不想退下,褚北鶴眼眸微沉,就想直接殺個雞,然而剛要開口,手心就被一隻柔軟的手捏了一下。
這是姜栩栩讓他適當發揮就好的意思。
畢竟是用著別人的身體,不好發揮太過。
褚北鶴斂了斂神,稍稍回握對方表示知道,而後黑眸沉沉掃過在場官員,只緩聲道,
“昨日朕已有明旨,鳳家嫡女,乃鳳凰選定的天命之人,與朕同尊。”
說著,他看向剛才說話的禮部官員,只道,
“禮部侍郎,無視朕意,罰抄《禮法》百遍,降職。
日後再有對皇后禮數有異議者,以冒犯皇后罪名處置,撤職,罰五十杖,無需回朕。”
說罷,無視周圍官員惶然鐵青的臉色,拉著姜栩栩,帶著宮人徑自走遠。
也是因為昨天只是一個及笄禮,到場的家眷雖不少,但到場的臣子並不多,加上昨天的熱鬧實在太多,相比之下,褚北鶴那一句【與朕同尊】就顯得沒那麼關鍵,很多家眷夫人回府後也就忘了這一茬。
巧的是,說話的這位禮部官員夫人就是說漏這一茬的人之一。
而其他在場的,或是跟他一樣不知道的,或是知道但故意不說,想要藉機探探帝王的底線,這會兒也都一清二楚了。
今日雖是警告,但再有下次,那就不是簡單罰抄降職這麼簡單了。
至於被當頭一棒的禮部官員,管他這會兒如何內心崩潰,都無人理會了。
褚北鶴這邊淺淺地殺了只雞儆猴,也不管身後一眾官員和宮人的心思,親自領著姜栩栩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