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天下干戈大起,三十六路煙塵,七十二路反王,幾乎殺光了天下人。李唐繼位之後也沒安生過,每一代的皇位繼承充滿血腥,幹了沒多久就改朝換代被“武周”頂替了。宮廷亂象散播到民間,自然也沒好事情。
然後就來到了開元,這個封建王朝的頂峰,頂峰之中的頂峰。
憶昔開元全盛日,小邑猶藏萬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倉廩俱豐實。九州道路無豺虎,遠行不勞吉日出。齊紈魯縞車班班,男耕女桑不相失。宮中聖人奏雲門,天下朋友皆膠漆。百餘年間未災變,叔孫禮樂蕭何律。
詩聖的筆墨,也不足以道盡盛世的繁華。
那是真正的盛世,衣冠風流,人物昂揚。長安城中的漢家子策馬奔騰,雖衣衫襤褸但氣質勃發,一派大國子民氣象。而那些腰纏萬貫的胡商胡人,雖家產豪富,卻是卑躬屈膝,謙卑至極,連普通的唐人百姓都不敢輕易得罪。這才是漢人的盛世,和那個所謂的“康乾盛世”決不可同日而語,把那個用土豆堆起來的所謂“盛世”和開元盛世比較,是對開元盛世最大的羞辱。
端木賜數百年來眼見漢人寥落,胡人興起,長江以北盡是夷狄,心中感傷自不用多言。如今陡見盛世,心中豈能不喜?雖說李家的血統尚待商榷,但經歷了幾代的混血之後,漢家的血脈自然是不可置疑的佔了上風,這是真正的漢人盛世!
所以他也想融入進去,他不僅僅止滿足於在長安東市的酒肆中和酒客們高談闊論,言說“某將軍又平定了西域某國”、“某國王又來長安朝拜聖天子。,他想要到宮廷去,到陛下那裡去,去那裡領略盛唐的氣象,那裡才是真正的天下所望。
雖說以他的才氣足以等到推舉入朝為官,可這並非他所願,他不想做朝官。然後他又想到盛世之朝必當有盛世之音相配,所以他就化名李龜年入宮做了樂官。
然後他名聲大噪。
不僅得到了玄宗的寵幸,還得到了貴妃的“垂青”。出入王侯宅邸,結交天下名士,王維、杜甫、李白都是他的知己良朋。那時候,他最喜歡唱的,就是王維的歌。
可惜盛世之景不長,范陽舉旗,宮廷的繁華和長安的雄壯也隨之破滅,安史之亂後,他流落江南,在“落花時節”偶遇了當年的長安舊友杜甫。
一句“正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讓人淚下沾襟。
端木賜的目光忽然悠遠起來,盛世氣象,盛唐歌舞,當屬霓裳羽衣舞。
當年貴妃在大明宮中飄起的裙裾,應該重新飄在千年之後的盛世。
霓裳。(未完待續。。)
ps: ps:我一直覺得,有些詩句寫的很好,只是它太常見了,我們自幼便在吟誦,由於熟悉,反而會忽略了它的美妙。
比如“正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其中的心酸,簡直不可付諸於筆墨,只要流淚就好了。
王維的“勸君更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也當為送別詩之最。竊以為其意境不是一句“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可以比擬的。
或者還有杜牧的“南朝四百八十寺,盡在江南煙雨中”,雖說沒有一星半點的華麗辭藻,不像他的《阿房宮賦》那樣雕欄玉砌,但實則華麗到了極致,它的語句太簡單了,所以就連我也一直沒能真正領略它的美妙。直到一次放學後的雨夜,我站在樓梯口看著外面,才忽然頓悟了這句詩的華麗。
還有那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看似漫不經心,只是任誰在春天睡醒後,難道都能吟出這樣“天然去雕飾”的美妙文字嗎?哪怕是個文盲也能知道它的好。
實在太多,太多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霓裳羽衣曲
端木賜的歌其實唱的還是不錯的,畢竟他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