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外,狂風呼嘯,整座營寨都在夜色的籠罩下,陷入了寂靜之中。
大約子時時分,申儀帶著一個精廋的男子,摸進了張桓的營帳之中。
“將軍!小的剛剛所說句句屬實,這都是樸胡親口所言。”
燭火倒影,對映出張桓那稜角分明的面孔。
不過想到樸胡在他面前的表現,張桓的嘴角還是止不住扯出一絲笑意。
相比那些真正梟雄,樸胡的城府太淺,想什麼、謀劃什麼,近乎一眼都能看出來。
或許,樸胡還認為他身邊的親衛,一手培養出來的班底,還值得信任。
可是事實,真是如此嗎?
在張桓接手宣漢的這段日子,樸胡的親信有盡半數在暗中倒向了他,成為了作為忠實的眼線。
毫不誇張的說,樸胡在說什麼、講什麼,乃至於一天吃了多少飯,少了多少次茅房......張桓只要想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會在次日擺在他的案前。
“某知道了!這件事幹的不錯,繼續盯著樸胡,等到這次戰事瞭解,該有的封賞,一樣不會少了你們的。”
“諾!那小的告退,就不打擾將軍休息了。”
拱了拱手,那人在申儀的帶領下快速離去,不過......大約過了半盞茶的功夫,申儀再次來到了張桓的營帳之中。
“主公!樸胡、袁約留著,終歸是不穩定的因素,要不要將他們......”
低語的瞬間,申儀眼中泛起殺機,伸手右手,在脖子上比劃幾下。
“呵呵......不錯!不錯!申儀,看來你這段時間成長了不少。”
看著申儀的表現,張桓輕笑一聲,點點頭,對於申儀這段時間的表現,他還是相當的滿意的。
雖說能力有限,但足夠忠心,經過戰陣廝殺,完全拋棄了曾經骨子裡的懦弱,成為了一名合格的忠犬。
“都是主公調教的好!若無主公栽培,申儀自怕還如之前那般,是個徹徹底底的廢物!”
乾笑了兩聲,申儀的腰桿瞬間挺直了不少。
“樸胡、袁約要殺!但......絕不是現在,更不能經我們的手。”
“西充之戰,再加上如今的閬中之戰,賨部戰兵減員的數量超過了六千人之多。”
“往日裡或許沒什麼!可是現在,雖然那些小部首領沒說!底層的戰兵沒說......但在我看來,在如今的大營之中,應該有不少人抱著和樸胡相同的想法。”
“賨部的人,為何要打生打死......為一個毫不相干的漢人賣命?”
輕敲著桌案,張桓劍眉微挑,雙眸漸漸變的幽邃。
這個時候,麾下沒有嫡系兵馬隨行的弊端就凸顯出來了,如果他身邊跟隨著數千漢中精銳,別說那些人在暗中有所籌謀,即便是擺在了明面上,他也不會有絲毫的擔憂。
無他,旦有不服者,平推過去就是了。
見到張桓陷入沉思,本想著拍兩句馬屁的申儀話音一滯,面帶悻悻之色站在了原地,彷彿一根木頭,未曾發出半分聲響。
“申儀!”
不知過了多久,當張桓再次抬頭時,身側的油燈已經燃到尾端。
“主公,申儀在此。”
聽到張桓的呼喚,申儀不顧雙腿的酥麻,快步上前。
“去挑兩個絕對忠誠的小部首領,如此......這般,讓他們去接近樸胡,將那些有著相同心思的賨人全部拉攏到一起。”
“樸胡不是不甘嗎?那某就給他一個翻盤的機會......”
“主公!這樣做,是不是太冒險了點?”
“樸胡和袁約畢竟是賨部的大首領,雖然失了勢,但聲威猶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