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抬起頭笑了笑,眸子有些發紅,卻出奇的亮,“這是這麼些日子來,你第一次主動跟朕說話。”話落,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溯衣長睫顫了顫,並不作聲,卻是坐到了他對面的一張椅子上。 子書隱也沒在意,隻眼中有一瞬的不悅滑過,揚了揚手中的書,“你方才是在想朕麼?”輕笑了聲,有些得意。 溯衣就著他手中一瞥,頓時面色通紅,好巧不巧的她方才放下時扣的那一頁竟是《漢廣》,怪不得他用如此曖昧得意的目光盯著她。 “皇后是個很好的女子,你應該好好待她。”咬了咬唇,她岔開話題,低了頭不敢看他的臉色。 他安靜了一陣,恍若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起身向一邊走去,“朕好久沒有彈琴了,今日突然很想。”案上放著一架琴,是婢女們怕她有此愛好特意擱置的。 他甚至都沒有換個位置,就著那不甚順手的几案彈了起來,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是不久前才在雨夜中響起過的《漢廣》的曲調,他撩撥的甚為熟念,黑眸半眯著,彷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般,淡淡的神色讓人看不透他心底的想法。
第30章 月未晞為副帥
溯衣坐著的身子有些僵凝,抿著唇靜看子書隱一曲奏完。 最後一個音落後,他長久的站在琴前沒有挪身,房中陷入詭異的安靜之中。 燭光中影影幢幢的側臉辨不清神色,溯衣心頭湧起一陣說不清的酸澀,類似惆悵,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知過了多久,他似乎才從自己的世界中抽離出來,緩緩轉身,他的目光輕輕淡淡的看向她,“時永年昨日在嶺南起兵了,月未晞為副帥。” 溯衣驚得猛然站起身子,桌上的茶盞被碰翻,沉黃的茶汁灑了滿桌,“怎麼可能?” 子書隱苦笑了下,從袖中拿出一卷帛書,走近遞給她。溯衣慌忙接過,匆匆掃過一遍臉色頓時慘白。是與嶺南府相距百里的安啟郡郡守呈上的八百里加急文書,告知嶺南節度使率眾二十萬昨日凌晨在嶺南府起兵,時永年親自掛帥,以鎮國將軍月謙之子月未晞為副帥,一路勢如破竹,已經攻佔了附近的兩郡,一路向北行進。 “連易凌今早也出兵攻佔了鄞州城,他們之前顯然已經暗通款曲,兩路軍隊配合的天衣無縫。”子書隱踱到軟榻上坐下,面上淡淡的,黑眸中卻是難掩的倦色,頓了頓他無聲苦笑,“如今,就算朕願意放手也不能放了。” “他們怎麼會?”溯衣還是無法相信,像時永年那樣坦坦蕩蕩的男人,竟然會謀反,還是對自己的兄弟。 “他創立雪盡樓,眼線勢力遍佈天下,更是暗地裡鑄造兵器就是為了這一日。朕倒是沒想到,他的速度如此之快。”子書隱目色冷厲,搭在榻沿上的手無意識的緊握成拳,指節泛白。 溯衣一聽此話,更加震驚,“你都知道?” “他雖然隱瞞的極好,可朕也並非昏庸無能之輩,對於獨霸一方的節度使朕本就不得不提防,更何況他在皇城的動作本就不小。朕只是不想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只幾番暗示他好自為之,沒想到師兄弟終究還是走到這一步。” “可是未晞怎麼也這麼糊塗。”她緊蹙了眉,面上染上一層濃重的憂色,以她對月未晞的瞭解,他是絕對不會摻入這些血腥的爭鬥中的,如今竟然肯為副帥,生靈塗炭,著實讓她大驚。 子書隱閉眸仰躺在軟榻上,手不停的揉著眉心,神色倦怠,“未晞對你的用情之深,竟絲毫不亞於朕,如今恨的連領軍這樣的事也做出來,想必是真的怒了,師父知道還不定如何訝異。” 溯衣默然半晌,“連易凌即位後不是一直與你交好嗎?他怎麼也來摻合?” 子書隱冷笑,“你與他有過交情,想必也看得出來他也並非安於平庸之人,如今有這樣好的機會,他又豈會放過。更何況他也明白,朕也不會讓兩國這種平衡的局面長久。” “那你打算怎麼辦?”溯衣坐近他身邊,有些擔憂的問。 “如今朕也沒得旁的選擇,只能迎戰。”他的眉蹙得越發緊。自從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