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在路燈的照射下,散著透亮的光。
他說:抽菸可以嗎?她說:請便。
他點菸,吸,吐,連貫優雅,煙霧嫋娜,慢慢散於黑暗中。
什麼事?說。他聲音很冷漠。
她沒看他,對著剝落的圍牆,說:還記得廣州時候你對我說的話嗎?你說,我只想我們的身體做朋友,不要心。馮至鳴,我此刻答應你。
你的意思是你只出賣身體?
你別說那麼難聽。她漲紅臉。
他說:哪有那什麼還要貞節牌坊的。
她扭頭走。
他拉住她,近距離地看她,眼睛似笑非笑,卻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悲鬱。看得人發緊。她不由垂下頭。他說:你那意思就是曾經滄海難為水。無論怎樣,你的心是埋葬了。
她想說我不是很清楚,只是我們之間沒有感情會更好。在感情給不起時,我不想你傷害。她沒說出來。
他忽然木然點頭,說:我真的很悲哀。但是接受了。那麼,我們彼此都不要心。只是身體。
只是身體。她輕輕的跟了句,聽上去卻有種說不出的惆悵。
他掐掉煙,找了垃圾筒扔掉,而後上車。她躊躇了幾步,也上。說:隨便找家旅館給我停下。
他開車。一陣後說:我邀請我身體的朋友到我家作客。並不邀請你。
她說:幾日?
你管那麼多幹嘛,他們願意處幾日幾日。
她撇了撇嘴,還是笑了,說:挺煞有介事的,不就是留我嗎?我是我身體的主人。也好,我兩年未到北京了,也想見見朋友,那我呆個三日。
3日太少,一個禮拜吧。
4日。
6日。
5日。
成交。
他們相視笑了。第一次,她看到他和她一樣笑得清明。沒有云翳。
可實際上,他們心上的陰翳是那麼深,那麼深。
22
車到他寓所附近,她忽然說:那什麼,周圍有沒有便利店?
你要買什麼?他瞥她一眼。
她看他,眼珠子骨碌碌轉了圈,無辜說:那個,我,我,那個,你應該明白嘛。
他說我又不是你肚裡蛔蟲,怎麼應該明白。說完卻即刻明白了,默不作聲將車倒了出去。
不久後,找到一家便利超市。她笑盈盈地下去,有意無意對他作了個鬼臉,彷彿譏笑他詭計破產。
足足抽掉了一支菸,她才姍姍出來。拎了兩大袋東西,他不知道除了衛生用品,她還都買了些啥。
上車後,她開了一袋酸奶,說:我有點餓,還有就是我經常會餓,所以給自己儲備點糧食,我知道你那裡什麼吃的都沒有,你不知道,我睡覺前要不吃點東西睡不著。開始吸酸奶。吸的時候還邊看他臉色。
他說看什麼。
她彷彿抑制不住歡喜地說,你是不是覺得,很倒黴?
他說:你好像很高興?
她說,高興呀,高興得不得了,我想它大概也很高興,一聽說要入住馮大公子家,就忍不住提前一週來見世面了。嘿嘿。說著說著,又樂了。哧溜溜吸酸奶。
他說,歡迎之至。你的朋友,無論什麼我都歡迎。
好啊。她說,我希望它呆長一點。
我也這麼想,個把月要嫌短呢,就長年住下。你用什麼牌子,我可以儲存一倉庫。
她一口酸奶快噴出來,說:馮至鳴,要我死啊,你怎麼這麼惡毒。
到屋裡。她環顧一圈,賠笑說:馮至鳴,讓我睡地上吧。你這地板看著特舒服,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哦不,第二次到你這來時,就想在地板上撒個野,這原木看著跟剛砍下似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