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
我沒懷疑你,我只是更希望你開心點。至鳴,我們早點結婚吧。今年好嗎?
他沒言語。吞雲吐霧。自己的心在雲霧中像頭迷路的羔羊。
幾日後,馮家和史家聚了一次。矛頭直指婚姻。
馮至鳴如徘徊懸崖,似乎只有粉身碎骨的下場。
不想看白骨森森,那麼,忘掉那個女人。
他也想。摒棄內心的思念,一次次跟自己作對,硬是不見她不跟她通話。他想忘記。雖然真的如受桎梏。
這麼了一段時間,他把精力全放在計劃上。似乎是將思念壓下來了。
一次加班,方圓突然給他打電話,似乎喝了酒,大了舌頭說:至鳴,你陪我說說話。
他說你在哪。
她說某某酒吧。
他說陳劍呢。
她說,陳——劍,他去了哪,他能去哪?
他心一驚,然後聽到她在電話裡哭。
他去酒吧接了送她回家。起先兩人都沒說話。外面落一點點細雨,雨絲滑到車窗上,被猛然的車燈照亮,像一條條受驚嚇的蟲。他覺得內心在冒火,一點點的燒起來。
她說:至鳴我怎麼辦?我跟他生活越多我越離不開他,你知不知道他對我多好,除了沒給我感情什麼都給了,他做得比人家有感情的還細膩還體貼,我越來越沉陷了,你知道麼,他會給我親自做飯,我只要說餓,無論多晚,他都會爬起來做。我說累,他甚至會為我捶背,我心情不好,他給我買禮物逗我開心。每天給我電話,問飲食起居。你知不知道沒有男人像他那麼對我好,我總是產生錯覺,覺得他愛我,不愛我怎能做得那麼周全。我不行了,我現在不滿足交易,我貪圖更多,不僅人我要心。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心裡只有她。我提出後,他冷淡地拒絕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們現在那種事也不怎麼做。他也是有正當需要的男人。他不用我,自然是有——
不要再說。馮至鳴切斷她,說:陳劍去了哪裡?我把他揪出來。
她苦笑,說:我也不知他去了哪裡,昨天下午走的。我想不外乎跟那個女人在一起。我真的嫉妒她,我有時真想……真想……
與她無關。不知怎的,居然會為她開脫,雖然他早就恨得牙癢癢的。
送走方圓。他去了她那裡。砰砰敲門,自然無人應。他打電話,無人接。打手機,打了很久,居然真的是陳劍接的,這麼晚,他們在一起,似乎她就躺在他身邊。他們在幹什麼?他發現自己身體都顫抖了,無法忍受。
當“我愛你”三個字說出時,他知道自己是真的愛了,然而痛苦也在瞬間降臨,如此濃重的陰影。
他不是陳劍,不喜歡虛與委蛇。儘管腳踏兩隻船,更容易將事件壓到最低的風浪。但是他一貫的原則是尊重自己的心。雖然這顆心要讓他付出沉重的代價,而且即便付出,那個女人也未必當他是什麼。
他先將自己的想法跟父母說了。一次晚餐,父親大談史正雄(若吟的父親)當年走私起家,眼內頗不屑時,他說:我一點都不愛若吟,我們也從沒過承諾。能不能停止你們一廂情願的撮合。
父母大驚失色。
父親說:說歸說,史正雄我是看不起,做生意太卑劣,但是,成王敗寇,無話可說,說說也只為消氣。你別孩子氣,婚姻哪是男歡女愛那麼簡單,你那計劃十幾億的投入全在他手。他一撤,做了一半的計劃白搭先不說,其他投資人為自己利益肯定跟著撤,再加銀行追債,股票全線下跌,怎麼辦?整個馮氏全會毀了的。
母親也急道:至鳴,你怎麼突然說這個,你們不處得挺好?若吟是真心喜歡你。媽看得出來,你娶了她,絕對不會吃虧。
是啊,我就說,史正雄我鬥不過,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