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她瞧了出來,還跑來問我是不是生活很荒蕪……”
我“哧”一聲笑起來,果然人人都有年少輕狂,果然人人年少時腦子都會進一回水兒。
縱然穆臨簡這樁事,不如我那樁來得跌宕起伏,然而我卻以為,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活得如我這般有節奏,有風情,有神秘感。
我樂得正歡,卻見穆臨簡又愣愣地瞧著我,眼中似含了幾分疑慮。我見狀連忙比出三個指頭起誓:“你放心,你這樁丟人的事我絕不說出去。”頓了頓,我又補充道:“可你若跟別人提起,那人恰巧也將此事傳出去了,你可不能賴我。”
穆臨簡神色一怔,又笑:“這事我只跟你說。”
我愣了愣,訕訕一笑,心道既然得了個便宜,合該賣賣乖。思及此,我連忙又將他空著的酒碗添上酒。
桂花香四溢,穆臨簡斂眸又去看那酒水,忽然道:“這些往事,經歷的時候怔忪又尷尬,現在想起來,卻十分美好。我原以為,一切都回不去了,還好……”
他這番感慨乍聽有些古怪,當我也未深究。我素來不喜聽人感慨,總覺得上了年紀的人,或者遭受過巨大創傷的人才會長吁短嘆,很有點滄桑。
而其他人感慨起來,無非是為著一些傷春悲秋的瑣事。
這廂,我倒未深究穆臨簡感慨的因由,反倒是將將那說到一半的故事令我興味大增,連連追問:“那後來,你跟那傻丫頭又怎樣了?你娶她做媳婦兒了嗎?”
不料,穆臨簡卻是一挑眉,將方才端起的酒碗往桌上“嗒”的一放,盈盈笑道:“這是第二個問題了。”
我一愣,這才想起我們原是在玩“擊石子”的戲耍。伸手揀了一個石子在空中拋了兩拋,我哈哈一笑道:“那就再玩!”話音一落,我手中石子便應聲擲出。
灰色石子也夜色中劃過一道痕。穆臨簡雙眼微微一眯,並指在桌前一掃,動作快得我根本無法看清,便聽得“啪嗒”兩石子撞擊的聲音。
我怔了半晌,訥訥地瞧著他:“你擊中我的石子了?”我難以置信。
穆臨簡淺笑著點頭。
我甩了甩頭,又從桌上揀了兩個石子,遞與他一枚,正色道:“不成,我沒瞧見,再來一次。”
穆臨簡卻失笑著,接過我的石子在空中拋了兩拋:“你使詐扔得那般出其不意,若動作慢得叫你瞧見,豈非贏不了。”
見我愣怔,他忽又一笑:“也罷,這回我先扔,你且跟著。”
我立刻點點頭,直起背脊屏息凝神,勢必要扳回一局。穆臨簡自眼風裡將我一瞟,唇角笑意更濃了些。
夜風呼呼地吹著,山間夜色清明朗晰,然而幽幽的樹影,卻為此刻的氣氛籠上了一層緊張。
穆臨簡再看我一眼,並指一揮的剎那同時,一道灰痕便飛速掠過夜空,且帶有破空之響如離弦之箭。
我徹底看傻了眼,手中的石子扔捏在指尖。
吞了口唾沫,我轉頭望了望他,又低頭在桌上翻翻找找,選了一顆最大的石子給他:“再來。”
穆臨簡納罕地瞧著我,須臾又是淡淡一笑,接過我手裡石子墊了墊重量。
見他這般逆來順受,我不由略感愧疚,便好心提醒他:“方才那回不算,你不能並著指頭這樣揮,你這樣我瞧不清,你得有個投擲的動作。”
穆臨簡性情倒好,也不與我計較,點點頭只問:“這回可準備好了?”
我頓了頓,頃刻又飲了小半碗桂花釀壯膽,挽起袖子摩拳擦了一陣掌,趁他不注意,左手袖口在桌上一掃,又籠了三粒石子在袖囊裡,這才點頭正色:“準備好了。”
“那我扔了?”語畢,穆臨簡橫手掌心朝外,做出個投擲的動作。
“慢——”我又喚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