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相識多年了吧?”
此言一出,忽起一陣喧譁。
穆臨簡是景楓事,到如今早已滿朝皆知,可一直未有人捅破。今日捅破,卻是為著當初我在北荒時,與景楓有過一紙婚約與一段情事。
景楓聞言,只淡淡看我一眼,並未作答。這一眼不置可否,更讓上下官員疑雲頓生。
其實他滿可以矢口否認,史竹月袁安即便要做假證,也做不到他兩位皇子頭上。
他若否認,我便可以即刻脫罪。
可他沒有,我也知道他不會。
這時,朝堂之上又想起一個戲謔聲音:“哦?我卻不知,眉兒與皇弟還有這等交情?”英景軒揚起英挺眉梢,看了我一眼,又笑道:“眉兒莫不是小時候溜進宮裡,恰巧跟皇弟說了句話吧?嗯,如此這般,也算作相識多年。”
我知英景軒在幫我,便也順應著他話頭往下接道:“卻不知史尚書說相識多年是何意。其實我沈眉,與朝堂上許多人,都是相識多年。”
史竹月冷笑一聲:“不知沈眉小姐,可還記得你近六年前,走失在姬州一事。”
這樁事是板上釘釘事實,我不能否認,於是只好頷首。
史竹月笑道:“可嘆卻是沈眉小姐回來後,卻失了憶,忘了自己流落北荒,更忘了……”說到這裡,他略作一頓,聲音狠厲起來,“更忘了自己失憶兩年,換名作柳遇,早已與當朝二皇子景楓私定終身!”
話音一落,滿朝駭然。竊竊私語聲中,卻有一聲脆響格外清晰。
我抬目望去,見莫子謙正彎了腰,去拾地上一枚玉墜子。我怔然看著那枚玉,瞭然於心。
大抵是感覺到我目光,莫子謙忽地抬眸朝我方向看來。
他臉色有些蒼白。目風相接,他神色一詫,眼底欲露不露是幾分悵然和苦澀。片刻他眉間卻微微一蹙,別開了臉去。
我看著那枚玉墜子。跟我腰間掛著月牙墜一模一樣。
只是我墜子朝東,他墜子朝西。合起來,剛剛能成一輪滿月。
我當初問他討來時,便曉得這墜子是一對。彼時我在他面前,還是那個好兄弟沈可。
可我真是存了一份私心。我想著,我女扮男裝終有被揭穿一日。到了那時,青梅枯萎,竹馬離散,我們終歸有一樣事物,還能牽連著彼此。
我咬了咬牙,亦是別開了臉,朝史竹月笑道:“史尚書也忒神通廣大了,我失憶兩年事,我自己尚且不知,尚書大人卻記得這般清楚。”
史竹月聽了這話,卻將話鋒一轉,朝莫子謙凜然一望,冷聲道:“方才我說出當年之事,只見著少將軍一副失態神色。莫不是少將軍聽了沈眉小姐失蹤兩年之事,想到了什麼?”
我清楚地看見莫子謙臉色白了一白。
他看了我一眼,忽然道:“是,想起了一些事。”
朝堂上又是一陣喧譁。誰都知道莫子謙這兩年跟我走得近。我當年在北荒事情,哪怕我爹看不出什麼蹊蹺,憑著莫子謙與我親近,也是瞧得出來。
更何況,莫子謙方才神色,已然清晰明白告訴了我,甚至告訴了所有朝官和昭和帝,他知道了些什麼。
他若將我當年種種尋死覓活坦白,我就會被治罪。
莫子謙垂眸,嘴角牽出一絲笑,忽地又莫名笑道:“只是一些瑣事,不便在朝堂上說。”
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便勾起了所有人興味。
昭和帝打頭一個探身,興致勃勃地道:“愛卿但說無妨。”
莫子謙吸了口氣,喉結動了動,徑直道:“臣與侍郎沈可是好兄弟,但與尚書家沈眉小姐,卻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
此言方出,我一愣,上上下下亦是一驚,沒料到他竟會提起